高陽:“……”
高陽扭頭看著周圍一圈兒看熱鬧的人,插著腰問:“我倆到底誰兩歲半。”
用的還是陳述語氣。
到了這個份兒上,大家也都不好說啥,只有圍觀的簡安還比較清醒:“只有我一個人覺得,我被虐待了麼?”
幾個人一起吃了飯, 按照池同學的習慣,吃飯的時候,一定要跟高陽面對面,一定要幫高同學挑走菜裡的蔥花、香菜一類。
吃完飯,一定要拉著高陽遛食兒半個小時,並且遛食兒完畢,還要騎著小車帶高陽去附近的廣場轉轉。
認識高陽以後,騎小車變成了池同學除了辯論以外,最熱愛的活動。
等到一天日程結束,高陽她們回到宿舍,正進宿舍樓的大門呢,就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
站在最外層的,不是別人,正是宇晴同學。
宇晴大佬瞧著高陽走過來,趕緊招呼:“隔壁宿舍又丟東西了。”
高陽湊過去,一樓展板處正正好貼著一張道歉信,署名是當時隔壁宿舍裡,第一個發現丟東西的妹子。
河之整個人都在顫抖,脾氣再好,現在也覺得無法忍耐,快步上樓準備去理論。
高陽和簡安對視了一眼,倆人眼神交流後,一左一右,上前把河之架回宿舍。
河之沒說話,高陽先說:“我絕對絕對相信不是你。但是我們也不能隨便就相信是另外一個人。”
簡安點頭:“對,萬一不是她,那我們就做了和她們當初做的,一樣的事情了,我們和她們,就沒有任何區別了。”
我們和她們不一樣,她們靠關系站隊,我們靠事實站隊。
宇晴大佬開門,特意把門開得老大:“姑娘們,接.客了~”
門外面,隔壁宿舍兩個女生,押著最早發現丟東西的妹子,來給河之負荊請罪來了。
河之一直在發抖,簡安留著安撫她。
長期在被懷疑的壓力之下,人還容易存著一口氣,撐到真相到來,等正義真的來了,那樣的沖擊力,會把所有逞強擊垮。
沒人理解自己的時候,內心那頭小怪獸的力量才格外強大,才能在每一個黑夜裡,支撐自己負重前行。
現在人家來道歉了。
高陽從河之旁邊走過,直接走到來的三個女生面前,擺擺手不讓她們說話:“有三件事,第一件,沒有明確證據證明誰偷東西,我們都不參與批判,即便有證據,我們也不會跟你們一起對‘真正的小偷’做些什麼,那是警察要做的事情。”
“第二,當初在水房的時候,沒有證據,你們人身攻擊河之,和如今的路數一樣,並且我們在水房就說過,你們當時做了那麼多孤立河之的事情,往後有什麼後果都眯著,那是你們活該受到的懲罰,但是你們沒有眯著,加害者再一次以受害者的姿態出現,違背了當時在水房,我們彼此都接受的約定。”
“第三,別押著她來道歉,真想道歉,你們每一個人都應該給河之道歉,別說這個人矇蔽了你們,她怎麼沒矇蔽我啊?你們孤立河之的時候,有沒有私心,有沒有嫉妒,自己心裡最清楚,推波助瀾也好,有意陷害也好,現在別假裝自己被騙,就想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宇晴還在門口站著,簡安和河之都被高陽嚇壞了。
三個女生臉上真是瞬息間風雲變幻。
高陽把她們的所有路都堵死了。
想來解釋自己被騙了也好,賣可憐也好,想說真正偷東西的人多麼陰險……都沒有用,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覺得自己有責任,始作俑者固然可惡,但旁邊不明真相還湊熱鬧賺吆喝的人也沒強到哪裡去。
宇晴先破功:“高陽,你總得給人家一條活路啊,不然人家不走了怎麼辦,現在我們要休息,人家就在我們門口,知道的知道這是咱們宿舍,不知道的,人家還以為咱們霸佔人家屋兒,這仨人來奪回自己的地盤呢。”
宇晴說話從來不好聽,如果說高陽說話的時候,三個人臉上只是不太好看,此時簡直就是苦出天際了。
左邊押著人的妹子好像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說話:“她偷了我的褲子,提前一個月騙我說自己也買了一條,要不是我習慣性剪標簽,還愛剪成特殊的形狀,我永遠都被她蒙在鼓裡……”
說著就沒忍住伸手打了被押著的姑娘一嘴巴。
簡安側著身子錄音,又掏出手機,給輔導員發了微信。
高陽打斷她:“我剛才說的三點,你應該聽到了,你所說的話,我們一個字也不信,也不想理,有問題你就去找老師,找警察解決。”
說完頓了一秒,目光盯著打人的女生:“你來我們宿舍,作為我自己,我只接受一件事,就是給河之道歉,當然了,我也無條件捍衛她不接受道歉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