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樓裡頭昏黃的長明燈還燃著,燭火搖曳,在沉濃的黑夜裡隱隱綽綽,彷彿即刻便會熄滅。疾風紅雨驚太虛,驟雨初上,勢震天壓的陰沉,洩入寒風瑟瑟,許是砭人肌骨。
妖妖起身關上了那窗子,她將被淋溼的含羞草換了個位置擺放,末世的紅雨對於植物來說是好處大於壞處,只是許久都沒有經歷過這樣聲勢浩大的雨霧了秦樓裡頭的眾人還有些不習慣。
雙子櫃的故事步入尾聲,那個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的安平公主,終究是在葉成帷鼓舞下主動去爭取權位,她是那樣的明媚端莊,憑藉自身成為了一代女帝,一襲九龍銜鳳袍著身,回望座下,左手側便是已然恢復女兒身的葉成帷,她們相視而笑,眉目繾綣,是唯有彼此懂得的意味。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古往今來,多少讀書人以什麼詩書立意為由,就那樣根深蒂固的認為女兒家只會春賞桃花冬賞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秦阿嬌袖手一揮,將那些個磕了滿屋子的瓜果殼子收攏在一塊兒,一股腦兒倒入一處,漫不經心地評價道。
圈圈的關注點卻是與眾不同,他跑到秦阿嬌的腿邊,倒豆子一般說了一大堆話。
“阿嬌阿嬌,你說這前世今生總有幾分相似之處,可是這花如錦與葉成帷,究竟誰是南儀,誰又是臨安呢?我半點兒也看不出來,阿嬌你說,她們誰是誰呢?”
“她們之間的故事,其實早已映在了名字裡。春至花如錦,夏近葉成帷。花與葉,本就是相生相伴,不分你我,誰是誰的前世,又有什麼重要的呢?”秦阿嬌有些隱晦地提點著圈圈,只可惜這個道行太淺的小傢伙聽不太明白,還是一臉清澈見底的愚蠢。
不過這也是正常,誰能讓一面破鏡子生出太多的心眼子來才是怪事兒。
秦阿嬌沒有多說太多,哪怕是妖妖,也不懂得重來一世輪迴,落入輪迴的人便不是前世的模樣,無論是誰,出生的環境不同,遇見的人不同,便不會與從前一樣。
南儀與臨安前世未解的意難平,終究只是換來了這一生相互理解,相互鼓勵的君臣之禮,她們已經不是前世的她們,縱然有情,也回不到從前的模樣。從前的她們一個動若脫兔,一個靜若處子,今生的她們卻是那樣的相似,花葉相生相伴,再無半點分離。
幕布持續運作了太久,此時已經經受不住摧殘,默默收回了功能,化作一道不顯眼的橫杆,懸在房梁之上。
而那個有人寄存物品的宿字一號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然是敞開,裡頭有一對金銀鐲子,散發著淡淡的光輝燦爛,已然是入了世。
妖妖見狀,飛身躍起,將那對金銀鐲子拿在手裡搖了搖,朝那幾人笑言:“好了好了,往事不可追,這物件有靈,咱們總得知道些前因後果,不問前事,但知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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