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溫酒低頭把他捏在手心捏到變形的邀約取出,攤在案桌上,指著自己的筆跡,輕描淡寫地指責:“你瞧,溫酒在此恭候小少爺親臨,我這溫了上好的酒,你也喝了,這兒還有一個南溫酒,你怎不一同要了去。”
南溫酒抬手替他斟了一杯酒,而後開口:“我娘說,我名南溫酒,爹孃一見傾心之時娘替爹溫了一壺酒,我出生之時,爹替我埋了一壺酒,說日後遇上了心上人,便和他溫一壺酒,這酒我可是溫了,你不認,便賠我。”
男人眸子裡藏了三分醉態,眸子裡卻是滿天繁星,明明還是白晝,天地間萬物卻為之失色。
雲子羨聽著他醉中語,若春風拂過心田。本有些緊張的表情漸漸放鬆下來,甚至有些忍俊不禁。不想平日裡儒雅風流的南公子,醉時竟有另外一副樣子呢。
猜他是醉了,便也不顧及太多,接過他斟滿的酒,明知他話中意,仍一飲而盡。雲子羨不愛酒,此時喝的急了,被辣的打了個激靈,抹了抹嘴,笑聲清朗:“那我今日可是欠下了鉅債呀。”
見他身形似有些不穩,周身水霧氤氳,恐他不慎落湖,雲子羨忙上前扶他,由他倚靠著自己,吃力地緩步行至安全地帶。
待他坐好,雲子羨又著急忙慌地取盒中備用溼毛巾,跪坐在他身旁,輕輕擦拭著他的面龐,試圖使他醒酒。眉、眼、鼻、唇,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小心翼翼。二人呼吸之間,瀰漫著淡淡酒香。
“喝了多少?醉得這樣快……”雲子羨見他輕闔著雙眸,以為是睡著了,輕嘆一聲,苦笑道:“怕是等你醒了,便會忘了今日所說的一切了罷。即使如此……”
雲子羨擦拭的動作頓了一頓,聲音小到似乎只有自己能聽見:“我也很開心了。”
南溫酒有些上頭,視線逐漸有些模糊,恍恍惚惚間只覺身旁有個倚靠,側肩壓了上去,口中喃喃著什麼,似是夢囈。
亭外是漫天飛絮,混著花雨,白鷺橫江,恰是江南好風景。亭中人半夢半醒,睜眼是心上人,卻疑自己在夢中。
南溫酒猝不及防探了身子,撞上一雙驚鹿般的眼,輕輕在臉頰上落下一吻,然後躲回他的懷裡,吱唔著:“這是夢裡,為何我睡著了還在想你,那就輕薄一下,你應該不會曉得.....當真是豆腐般的嫩....我肖想好久了....”
靠著靠著,他竟是滑到了那人膝上尋了個舒適的位置躺下,南溫酒呢喃低語:“都說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我不想臥美人膝,只在夢中臥一臥意中人的膝,便是不復他求。”
雲子羨猝不及防頰上被烙下一吻,輕癢之感若羽毛拂過,睜大了眼望著身邊人,心跳如雷。還未開口,他卻像個孩童一般縮回了自己的懷裡。聽他囈語,啞然失笑,由著他舒服地躺在了自己的膝上,見他安穩睡熟,只褪下素氅披在他身上,靜靜望著。qqxδne
他們都道你是海城最聰明的人,而我偏偏最愚鈍;你是走過萬水千山、穿過萬花遍叢的浪子,而我偏偏不明世事。恰如徒手摘星,望而卻步。
雲子羨低垂著眼眸,清澈見底,若水光流轉。輕聲道:“我初見你那雙眉眼便知壞了,明面是君子如玉,偏偏揣著教人摸不透的主意。”
雲子羨指尖描摹著他的眉眼,俯下身,悄悄在睡熟之人的額上落下一吻,笑意明朗若春風,含了羞赧之色:“風花雪月莫需問,甘做浪子酒中仙。”
幽谷碧溪,十里桃林,吹不散亭間淡淡酒香,比不上南溫酒望著他時,眸間點點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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