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個故事這麼快就結束了?那戲言聽見的那個聲音到底是誰的呢?阿嬌阿嬌,你說話呀,哎呀,快點告訴我嘛,真的是。”
圈圈已經許久沒有充當投影的工作,在旁觀故事的時候更是活躍得緊,看到眼前一閃而過的故事,連那微不可見的孩子心性都顯露了出來,此時正跑到秦阿嬌身邊絮絮叨叨地問著,也不知道自己是那樣的煩人,秦阿嬌半點兒也不想理他,只當作沒聽見一般忽視了過去。
秦阿嬌還沒有說什麼,妖妖卻是發現了端倪,她走上前去,瞧見了盈字一號櫃邊上的昃字一號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啟了,妖妖蹲下身子仔細觀察了一番,到底是心細如髮,一顆七竅玲瓏心轉了九轉,發現了這兩個櫃子間與眾不同的端倪。
“盈、昃兩個字號的櫃子兩鄰,一個大一個小,中間暗空,兩個櫃子之間定然有什麼聯絡,好阿嬌,話都說到這裡了,你便不要賣關子了。”
狐狸生來就是煙視媚行的存在,一個眼神便可以讓人忘了把流年拋,更何況是妖妖這樣歷經種種的火狐,舉手投足之間盡是風情萬種,不說什麼禍國殃民,最次也可以讓人傾城相請。千秋百載的風月無邊是她眉眼間的一顰一笑,伴著陣陣清香漣漪,很是惑人。
別說是那些個勞什子臭男人了,連秦阿嬌都抵擋不住妖妖刻意的溫柔攻勢,當即繳械投降,敗下陣來。
“哎呀,盈昃兩個櫃子是雙子櫃,我幾百年前說過的,這兩個櫃子中空互通,一個開啟了,另一個也自然而然會開啟,通常情況下,能開啟盈字一號櫃的人一定能開啟昃字一號櫃,她們有執念未解,自然有來世的機緣。噥,看幕布,這不是還沒有結束麼。”
幕布之上是臨安與南儀舊時的場景與模樣,應當是南儀在彌留之際會想起的過往經歷。
那一日,臨安不知道哄了老鴇什麼好話,老鴇竟然同意讓臨安帶著南儀出門去採買胭脂水粉,臨安帶著她七拐八拐間去了常去的鋪子,照著方子配了些胭脂水粉,那是南儀一個人獨有的味道,清清淡淡的,同她的香料相得益彰,很是好聞。
東西買的快,南儀也是許久沒有能出來的機會,因為要在人來人往的大街小巷遊走,媽媽允許她穿上衣料多些的衣裳,不用和在樓子裡時那樣,穿一身隨便來個人就可以撕破的薄衫,更不用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儀態,擔心在哪一處露了半水風光霽月。仟千仦哾
臨安帶著她左拐右拐,進了一處小院子裡頭,那是一處廢棄的書院,臨安知道南儀被賣進樓子裡之前讀過些書,更是愛極了志怪文學,樓子裡只需要看得懂琴譜的姑娘就好,南儀所得的銀錢更是多數都用來添置胭脂水粉,衣料首飾,沒有多的可以用來買閒書。在樓子裡,想要活下去,要做的就是維持現狀,不能輕易被人頂了去,南儀縱然不爭不搶,也是深諳世故。
南儀沒有刻意和臨安提起過自己喜愛這些,卻見一身男裝的小姑娘眸子裡似乎藏了星子,望著她怔怔然的模樣,笑得格外燦爛:“怎麼樣!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這是一個小孩告訴我的,說是巷子裡有個地方,曾經住著一個老先生,老先生駕鶴西去,無子無女,這地方也閒置了下來,我用一根糖葫蘆哄著那小孩帶我過來,又花費半日的光景打掃,將屋子裡的書全都整理了出來,你瞧瞧,有沒有喜歡的,死者為大,人家的東西咱也不帶走,在這裡看看就好。”
南儀哪怕是把這些個舊書帶回去,有沒有機會看是一回事,媽媽定期會派人來清掃屋子,若是看到她屋子裡有這樣的閒書,也不知道會怎麼剋扣她這兒客人的賞銀,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節外生枝,南儀也不會將這裡的東西帶回去。
南儀低頭細細翻找了一會兒,瞧見了一本特別的,她隨手翻開那塵封已久的舊書,映入眼簾的是一段關於一個志怪傳說的描繪。
“古有一如夢樓閣,錯落有致,嶙峋起伏,抬眼觀之,上有九十九字“秦”,喚為秦樓,若有願求,秦樓助之,世人稱之為靈樓客棧。”
垂垂老矣的南儀已經記不起那時候自己對這段文字的評價,臨死之際,她卻在雪地裡回憶起那一段話,心中不斷翻來覆去地回想,字字句句,深入腦髓。明明只是看過一遍,她卻是記得分明,記得真切,沒有半個字的差錯。
若有靈樓客棧存在,我願以命相抵,換取與臨安的來世緣。臨安與南儀,今生欠下的債,未解的情,來世再相見,絕無可能失約。
她倒在了臨安死去的那個地方,連位置都沒有半分的偏移,追尋著那個藏在心裡日日夜夜惦念的人而去,再無半點兒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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