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憫,周慧娘,真是個好名字。”
冥冥之中註定有天意,曾幾何時,她也名叫“憫”,她身上的一簇尾巴尖,輾轉入輪迴,也討了個這樣的名字。妖妖的尾巴尖入了天道,狐狸天生就有魅惑之力,更可以窺探人心,周憫的故事極為簡單明瞭,卻因為狐狸的能力讓這個故事有了別樣的精彩。
妖妖感慨這一簇尾巴尖的聰明機敏,也感嘆她的人間清醒,她的三生那樣絢爛,她卻活得太糊塗,不及周憫半分。
一旁的妖妖見了,不過盯著看了會兒,便明白她心中所想,明明說的都是譏諷的話,話裡話外卻全是關懷倍至:“你的三生情緣是強求來的,你帶著往生的記憶,為求一個支離破碎的夢而過活,自然是不會有什麼清醒的頭腦,你阿,滿心滿眼都是那個破書生,還沒有自己的一簇尾巴尖來得通透。不過也罷了,時光如水一般,如今的書生在何處都與你無關了。”
妖妖笑著應下,沒有多說什麼,從前她見書生的第一眼便有心跳怦然,那天的月色似水輕柔,連細沙也被磨平了稜角。無論結局如何,無論妖妖是否已經放下,她都不會去否認那三生,那是她永生的回憶,從不後悔,絕不可能後悔。那一簇尾巴尖有投胎入世的機緣,那是天道主流,與她無關。她只願在秦樓裡,安安靜靜地過生活。
圈圈生怕她被秦阿嬌帶刺兒的話說得難過,湊到她的身邊伸著小胳膊想要抱抱她,妖妖只是從一旁拿了塊糖糕,遞到圈圈懷裡,哄著他玩。
“秦姑娘,妖妖姑娘,你們有聽見什麼聲響麼,我怎麼感覺有人在說話呢?”在一旁安靜的戲言突然沉聲說了句話,秦樓裡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秦樓地處的位置特殊,一般而言不會有來客,戲言曾是宮裡的角獸,對於人來人往的感知也更為清楚些。
眾人安靜了一會兒,便聽見盈字一號櫃應聲而開,還沒有來得及收起的幕布上出現了新的畫面,引人注目。
秦樓在世間可以出現在任何一處,只要有人心中認為秦樓存在,便可以找到這個地方,便可以來到秦樓之中訴說自己的心中所求。這樣只聽得見聲音,卻見不到來人,沒有任何媒介卻出現了往事的畫面,在秦樓成立的這麼多年裡秦阿嬌也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不過沒關係,秦阿嬌向來沒有什麼好懼怕的,既然來者是客,她只需要看盡往事今生即可,看過了,自有答案。
秦阿嬌又如之前那樣倚靠過去,渾身上下都找不到骨頭般軟得很,她攤在椅子上,懶懶散散說了句似是而非的話,她笑得勾人心魄,又妖又魅:“這旱的時候旱死,澇的時候澇死,從前想聽故事的時候,十來年也見不到一個活人,如今倒是一個接一個眼巴巴地湊上來。不過沒關係,這樣也看得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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