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沈德元摸著那一縷小鬍子,正在前廳等下人佈菜,可巧抬眼便瞧見自家女兒歸來。
沈清碧屈膝施禮道安,還不忘四周張望著,有些不解地問:“父親安好,怎麼不見母親與幾位姨娘?”
“你這丫頭倒是貴人多忘事,這才出嫁半年,自家嫁得近,連日子都給忘了,你娘與幾個姨娘,一大早便回孃家拜年去了,還是你柳姨娘說怕你回來見不著人,讓我在家中等你呢。快坐下,陪父親一同用膳,稍晚一點和泰來一同去陳家的宴席上,見見傳聞中京城第一美人,爭取將你兄長的親事定下,哪有妹妹已經成婚,兄長還孤身一人的道理。”仟千仦哾
沈德元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便也不端著架子,一如既往地絮叨,說出口的話卻有些石破天驚。
“父親不是說那陳太師迂腐陳舊,觀念與之不和,絕不可能為親的麼?”
沈清碧有執一杯清茶,聽到這話差點兒拿不住。要知道沈清岩心悅陳家的長女時日已久,是父親一直不肯鬆口,說是與陳太師的理念不合,才沒有後續可言。
沈清巖也是個脾氣硬的,愛而不得便擅自請命去了戰場,也正是因為少年意氣用事的一念之差,才會結識池硯,成為莫逆之交。
“架不住有人喜歡得緊,你不也一樣,吵著鬧著要嫁與池硯,到頭來還不是一個人回來。趕明兒池硯凱旋而歸,說什麼也要帶上他來府裡給老夫賠罪。”
沈德元也不知道怎麼說自家這一對兒女才好,性格里倔強的成分太多,他都說不清楚到底是像他自己還是像沈夫人。認定了一條死理,便沒有回頭路可走,只會一條道走到黑。
“女兒明白了。”沈清碧點頭應下,她與兄長關係親暱,如今父親鬆了口,剩下的只能靠沈清巖自己去追尋,最大的難關過了一半,她是打心眼裡替兄長高興。
聽父親提及池硯,沈清碧並沒有去接那個話茬子,只當作是過眼雲煙一般,不做任何回應。她不知道池硯能否平安歸來,卻不會同父親多說太多,以免父親擔憂。
“不多說了,快坐下吃早膳,一會兒等泰來回府,你讓他換身衣裳,趕緊帶著他去那陳府相看相看,若是個好相與的,便早些定下吧。”
沈清碧應了聲是,乖順落座,陪著父親用了早膳。府裡的夫人姨娘早早出門,如今桌上擺放著的,只是沈德元一個人的用量。
沈清碧在出門之前也是用過早膳的,如今一杯清茶下肚,也沒什麼胃口,只是夾起了那藕粉桂花糖糕淺嘗了兩口,一入口,便吃出了不對勁,這味道,絕不可能是府裡的廚子所做。
少女唇角微揚,忍不住笑道:“梅姨娘好雅興,清早出門,還為我專程做了藕粉桂花糖糕。”
沈德元一愣,沒成想女兒聰慧如此,可以嘗得出來這糕點的味道,他也沒有刻意隱瞞,解釋道:“聽說你梅姨娘清早起來便去小廚房裡做你愛吃的糖糕,說是要回門探親,不在府上,要給你備下喜歡吃的東西,往後有空,常回家來看看,你的院子,爹爹日日派人打掃著,一月裡回來住上一日,總是要的。”
沈清碧輕輕應下,心裡也有了打算,往後要常回家來走動走動。沈池兩府隔得並不遠,她卻因事務繁忙沒有常回來,作為子女,這實屬不應該。
沈德元雖有兩房妾室,卻都是出自正經人家,兩位姨娘膝下都有子嗣,年輕時受沈夫人恩惠,對沈清碧也是骨子裡的好。往常在家,她與兄弟姐妹同樂,是最體己長輩的小輩,如今出嫁,倒是忽略了家中的親人,許久未曾回來見過。
沈清碧小口吃著藕粉桂花糖糕,心中五味雜陳,等那一盤子糖糕落了肚,才見沈清巖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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