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碧在走出門之後,便再也沒有辦法維持面上的神情,近來實在是愛哭得緊,還沒怎麼樣呢,淚珠子便成串滾落一地,平白惹人心疼。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與誰說心中的思緒,漫無目的地在池府裡走著,實在不知道去往哪裡,沈清碧便去了馬廄,那日除夕夜宴,沈清巖將小白菜留在了池府,讓她悉心照料著,往後再帶回家中就是。沈清碧將小白菜命人好生養著,到現在也沒有抽出空來去看看,如今倒是得了空檔。
小白菜被養在池府的馬廄中,身旁空了一個位置,邊上有個名牌寫著“天行”二字,是池硯的坐騎。
那匹黑馬被池硯帶上了戰場,只餘下一個空空如也的馬廄,如同那內院裡空空如也只剩下她自己的床榻。沈清碧盯著那個空出來的馬廄看了半晌才回過神來,轉頭去摸了摸小白菜。仟千仦哾
小白菜仰著腦袋湊過來,滿目都是柔情,沈清碧四下看了看,拿過一旁的精飼料,一點一點喂著小白菜,小白菜對她十分熟悉,搖著尾巴便蹭過來,甚至隱隱有些衝出馬廄的意思。
“小白菜乖哦,不要鬧,等天行回來了,我帶你們一起去郊外踏青,你說好不好呀?”沈清碧喃喃低語著,白馬有靈性,聽到這話也乖順的安靜下來,並沒有多動彈,惹得少女一時間綻放出了笑顏。
“你倒是聽話得很。”
池硯久久未歸,沈清碧自打那日玉佩落地之後,心中便如同懷了一塊巨石一般,久久不能平靜,她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惶恐不安,卻不能在別人面前流露出半分。
她不單單是沈家寵愛有加的獨女,她還是池府的管家主母,是要孝順父母的兒媳,每一天都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去做,她也一直在努力做好每一個角色,生怕自己留出空隙來,忍不住去想他。可是,一旦起了頭,便再也難以控制住壓抑的情緒。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往常她從不會刻意去回想和池硯在一起的一點一滴,可是周遭的每一個人,每一點細節,都在讓她陷入回憶。
如今面對溫馴的小白菜,她倒是難得放下心防,一點一點喂著精飼料,感受著難得的寧靜。
“小白菜,你還記得我的夫君麼,就是那個找你回來的少年,你們見過的,他是那樣威風凜凜,笑傲群雄的大將軍,他不單單是我的夫君,也是全天下的將軍,他帶著天行遠征北蠻了,戰事艱難,他到現在也沒有回來,小白菜,他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一定能平安回來的對不對?”
沈清碧對著小白菜喃喃自語許久,卻得不到半點回答,她忍不住落了淚,瞬間滴落進小白菜濃密的鬃毛內,再也找不到半點痕跡。
小白菜還在揚著小尾巴,一點一點啃食著精飼料,感受不到主人的半點情緒,卻是仰著脖子湊過來,想要蹭蹭沈清碧的脖頸。
沈清碧揉了揉眼睛,忍不住笑出聲來:“我也真是傻呢,怎麼會和你這匹馬兒訴說心事,馬兒就該無憂無慮地在大地上奔跑才對,不該聽這些的,對不起呀小白菜,今天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我稍後就離開哦。”
少女拿起一旁的水桶,替小白菜將馬槽裡的飲水補滿,又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精飼料,才戀戀不捨地離開馬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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