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休沐過得極快,不多時已經是池硯的出征之日,池硯身著銀白甲冑,血紅披風,手執泰來劍朝著眾將士高聲喊道:“將士們,飲匈奴血,食戰俘肉,護得王朝長治久安,本是你我職責所在。今日出徵,我必凱旋!”
“今日出徵,我必凱旋!”
狼煙替炊煙,布南蜀蔚天。戰火硝煙起,黃沙漫漫,吹不散滿地的緘默與喑啞。眾將士一心高歌,聽著起兵號角,只等池硯一聲令下。
城樓之上,一曲蘭陵王入陣曲氣勢恢弘,分明是熱烈之曲,卻是如泣如訴,飽含深情。
是對千千萬的將士的鼓舞,是妻子對丈夫出征歸家的思念,是沈清碧對池硯的不捨。
沈清碧一曲終了,起身望向城門之下那個最為顯眼的身影,那是她的夫君,那個心繫萬民的少年將軍。
成婚短短三日纏綿,卻已然是訣別。人說已經出嫁的女子是最不該拋頭露面的,相夫教子才是正經八百的事兒。可沈家不覺得,池家也不覺得。
她先是沈清碧,才是池硯的妻。
池硯的妻子或許應當養在深閨,孝敬父母,不能拋頭露面。但沈清碧不同,她是她自己,做想做的事情就可以。
今日出徵,她跟著沈清巖迎上城門,龍雀古箏聲起,是她未說出口的思念。怎麼辦呢,明明還未離開,卻已經開始盼君歸。
沈清巖今年沒有在出徵名單上,他知道此去一行驚險無比,必將是凶多吉少。以他的官職地位,這並不尋常。他知道這多少有池硯的關係在,也明瞭這曾經的戰友,現在的妹夫,是什麼樣的想法。
沈清巖將泰來劍交付給了池硯,那是他沈家世代相傳的配劍,也是他名字裡的一部分。否極泰來,一路平安,這是沈清巖能想到對千千萬將士最大的祝願,也是私心的想要在戰場上出一份力。
沈泰來不曾參與的戰場,有勞妹夫帶著泰來劍,好好走一場,用敵人的鮮血開路,染紅一地蒹葭,衛我大好河山。
兄妹兩人站在城樓之上,與城下身騎黑馬的池硯遙遙相望。那一雙凌厲的眼,看向沈清碧時,眸裡唯有深情款款不可言說。
一眼萬年。
“眾將士聽令,朝蜀南泰州方向前行,破匈奴,護我河山!”
平生第一次,池硯回頭看了一眼。仟千仦哾
出征的將士是不該心頭惦念的,心裡有了記掛,便有了軟肋,便不願為這山河拋頭顱灑熱血。不要聽,風力傳來的聲音,那是來自遠方的呼喚,那是無盡的蜜語柔情。
風沙散盡,城樓之下已是空無一人,再也瞧不見半點人跡。
沈清巖將披風取下,攏在自家妹妹的身上,看她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他長嘆一口氣,強行拉著妹妹走:“別看了,已經走遠了。”
風沙輕撫過沈清碧的鬢髮,似乎是在對她說著情話,任由風聲纏綿悱惻,連細沙都被磨平了稜角,只留下一聲嘆息。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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