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你想得美!”梅蘭風羞答答的說著,聲音細如蚊蠅,心裡卻是有一種按捺不住的衝動,此去西征,生死未卜,也是該讓他看看我女兒裝的模樣了!即便是死了,他也會記得我最美麗的樣子!何必非要將遺憾留到陰陽兩隔呢?
“不是穿給我看的?!那也不要緊。”荊明笑道:“那說明你心裡還有羞恥心,還沒有到不可救『藥』的時候,待到西征回家,如果你我都還活著,我給你做一些心裡輔導,希望可以引導你走出『迷』途,過上一個正常男人該過的生活。”
這傻子,是真未察覺呢,還是故意裝瘋賣傻?都那般的熊抱過人家了,難道還未知道人家是女兒身?還虧你說自己的胭脂堆裡打滾的孤膽英雄,連男人的身體和女人的身體都分辨不出來。梅蘭風腦海裡一片空白,有些不知如何面對眼前的他。
兩人在伙房裡轉了一圈,又到各營帳慰問了一下,已經到了半夜,文衛華帶領著工程兵完成了掩埋陣亡將士的工作,還立了一塊高高的墓碑,準備明日再去修一座烈士陵園。而巴圖魯和武長修胡青等人也已完成了坑殺羅斯俘虜的任務,各路將領軍士紛紛返回到營地,各個營帳裡,伙房已燒好了飯菜,倒滿了美酒,只等著主帥一聲令下,空前的慶功宴便要開始了。
松木嶺上下,一夜之間便多了幾十萬屍骨,無論是正義一方還是非正義的一方,生命在戰爭面前都變得一文不值,有的少年軍士,來到這世界一回,尚未嘗試到最美妙的男女之愛,便又匆匆的走了回去,有的青壯年,都是家中的丈夫、父親和兒子,多少人在家鄉翹首企盼!卻是在此長眠,甚至都來不及說上一句兩句遺言。真可謂是“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荊明有些淡淡的惆悵和傷感。
各軍主將齊聚在中軍帳裡,個個臉上洋溢著難以言喻的喜悅,疲憊和勞累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梅蘭風緩緩的舉起杯,對著眾人道:“各位將軍,蘭州一戰,長我軍威,揚我國威,證明羅斯狗賊真的就是一隻紙老虎,我大越將士才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威武雄師!今夜備此薄酒,一是告慰陣亡將士的在天之靈。”
梅將軍說至此,將手中酒緩緩的潑灑在地上,默默的凝視了一下遠方,隨後又舉起杯,繼續說道:“二是犒勞我大越勇士的無比神勇,供兄弟們狂歡!今夜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我老胡先敬駙馬爺一杯!沒有駙馬爺的神機妙算和奇思妙想,我大越難以取得這樣的大勝仗!”隨後怯怯的望了一眼梅蘭風,嘿嘿道:“梅將軍,你不介意吧!”
“先敬誰都可以,今夜只有兄弟,沒有將軍!”梅蘭風豪爽道。
一眾將領聽此一說,紛紛放下顧忌相互敬酒,梅蘭風今夜難得的豪邁,任何人敬她,都是一乾而盡,頃刻間已是面紅耳赤,臉上兩朵赤焰的紅霞,長長睫『毛』覆蓋著的眼睛似睜非睜,『迷』離之間似是有萬種風情!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梅蘭風『迷』『迷』糊糊的喊道:“荊明,你不敬我一杯麼?”
“是啊,駙馬爺,你還沒有跟梅將軍喝酒呢!你們兩個是我新軍的靈魂,得喝三杯才是。”胡青已有了些醉意,呵呵的附和道。
是啊,喝了這麼久,自己怎麼會忘了這個娘娘腔?荊明舉起酒杯與她四目相對,淡淡一之後,木納的笑道:“梅老弟,兄長我就敬你三杯。”
梅蘭風淡淡一笑,看著帳外透進來的月光,忽聽到不知道哪個軍營裡傳來一陣胡笳聲音,顰著眉端起杯,嘴裡輕輕『吟』道:“明月,明月,胡笳一聲愁絕。”
眾人被她說得惆悵頓起,酒桌上一陣沉默,荊明微醉醺醺道:“賢弟這十個字真是曠古爍今,萬軍慶賀之時,這月光和胡笳,真是有些令人思鄉,更是易斷人腸!”
“將軍百戰穿金甲,不破羅斯終不還,兄臺,我就幹了你這三杯!”
兩人舉起杯,連飲了三杯,已是醉意朦朧。
從來沒有這樣的開心過,所有的將領都東倒西歪的回到各自營帳,中軍帳裡便又只剩下梅蘭風、荊明和九兒。
梅蘭風似是沒有睡意,睜著一雙微醉的眼,對著荊明輕道:“傻子,明日便有軍士去京師送戰報,你沒有話跟那三位美嬌妻帶去麼?”
荊明猛的一愣,是啊,離開京師已經快一個月了,也不知那三位娘子可好!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想必她們一定去牽掛我了!沉思了片刻,拿起案上的筆便寫了起來:“玉兒、梅姑、畫兒卿卿如晤:”
梅蘭風在他身後伸長脖子偷看,荊明用手捂著紙,嘿嘿笑道:“極度,莫要偷看。”
“切,有何了不起的?我才懶得偷看你的情書!”梅蘭風翹著嘴,一屁股坐到他對面,端起茶就飲了起來。
荊明揮毫潑墨,筆走如飛,千言萬語百中情感都化在了字裡行間,越寫越是動容,眼眶逐漸溼潤,鼻腔酸楚,雙手緩緩的抖動,寫到末尾,已是潸然淚下,泣不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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