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如何才能減少傷亡,又能將蘭州城奪回來,荊明心裡也沒有底,畢竟書生一個,對於作戰的具體安排還是門外漢,他也只能木納的聽著帳外呼呼的風聲。
可是大越軍士實在太需要一場勝利來鼓舞士氣了,如果裝備了優良火器的新軍第一仗就敗陣,那收復廣袤的西域失地,也將是一場空。
“如何殺敵,我現在確實還沒有成熟的辦法,只是隱約覺得應當將敵軍引出來,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以最少的代價殺最多的敵人,目前最重要的是加強防守,不讓敵軍襲營。”荊明長呼了一口氣,皺眉說道。
梅蘭風望了一眼上將軍,徵求意見道:“我看荊明的想法尚可,貿然攻城,敵暗我明,敵處高樓,我處低窪,一切條件都對我軍不利,並非上上之措。”
上將軍微微點頭:“剛才巴將軍和武將軍與敵軍交火,展示了我軍新式武器的威力,想必羅斯狗賊也不敢貿然出城追擊,我軍長途跋涉,已是疲憊之師,正好修整幾日,待時機成熟再做攻城商議!”
兩大將軍已做了定論,眾人不再多言,按照部署紛紛出去安排防守事項,營帳裡又之剩下荊明、梅蘭風和九兒三人,依照慣例,隨身侍從必須睡在中軍帳裡,好在荊明在漢陽與梅蘭風痛宿過一房,現在又有九兒在此,心裡便也沒有什麼擔憂,在廳前搭好床鋪便躺了上去。
九兒與梅蘭風睡在隔間小帳裡,荊明便只聽見裡面的人輾轉反側壓得行軍床吱吱作響,唉聲嘆氣傳入耳中,猜想定是梅蘭風無法入睡,也引得自己心中多了些焦慮,十五萬新軍,再加上李陽手下殘留的十多萬,在兵力上與蘭州守軍旗鼓相當,但是如果找不到攻城之法,相持下去,必然會被羅斯擊,如此大的擔子壓在她身上,也難怪她無法入睡。
時值半夜,天氣微涼,梅蘭風仍然沒有入睡,輕輕走到廳前,喚了一句“荊明”,見他睡得跟豬一樣,還打著巨鼾,無奈的苦笑一聲,搖著頭輕道:“真是沒心沒肺的東西,這時刻還睡得著。”又躡手躡腳行到他床前,見他被子跌落在地,彎腰撿了起來,緩緩的蓋在他身上,卻又見他嘴角發笑,流著哈喇子,似是在做著美夢。
透過淡淡的月光,痴痴望著他已曬得有些黝黑的臉龐和夢中的微笑,心中感慨萬千,正欲起身,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心中欣喜若狂,一種淡淡的渴盼和羞澀湧上臉龐,暗夜裡的羞澀之情更重了,心兒砰砰直跳,緩緩的勾下腰坐在他身旁,一任他捉著自己的小手兒放在心窩裡,鼻翼輕輕煽動,喉頭一蠕,冒出一句“荊郎”!兩行眼淚情不自禁的落了下來。
“梅姑……”荊明又夢囈了一句,將她的手往嘴邊拖去,靜靜的放在唇角。
梅將軍甚是失望,原來他是夢到他的公主娘子了,並非是想到近在咫尺的人兒……
“我的乖乖玉兒寶貝,畫兒寶貝……”荊明嘴唇輕輕一翹,在她柔嫩的手背淡淡的啜了兩口,又喊了華小姐和寧小姐的名字。
你個死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做個夢都不專一,真不知道你到底要誰!梅將軍心裡嗔怒的罵著,卻是又聽到他清晰的喊了一句“櫻花兒”,隨後輕聲道:“櫻花兒,你也來,一起來陪我,我們夫妻五人一起玩老鷹抓小雞的遊戲!”
梅蘭風頓時惱怒不已,你抓著我的手喊著你三個娘子的名字也就算了,竟然還要喊那倭人女子的名字,真正的渣男中的渣男!心中有些失落,便要抽出自己的手。
卻又被他用勁一握,夢囈中叫道:“櫻花兒,莫要離我而去,若不是你我國籍有異,我荊明定是你的入幕之賓!”
梅蘭風有些不捨再抽出自己的手,便又讓他緊緊握著,氣憤而又心痛的看著他夢中時哭時笑的樣子。
豈知他突然渾身抖了起來,臉『色』變得驚恐萬分,隨即猛喊一聲:“羅斯狗賊,老子跟你拼了!”抬起梅將軍的手就往嘴裡送去,張開嘴巴狠狠的咬了下去……
又做噩夢了?一陣鑽心的刺痛自手腕處傳來,梅將軍卻是不忍心打攪他的睡眠,就像剛才不願意打攪他春夢一般,此時即便他做著噩夢,梅將軍也不想讓他跟自己一樣無法入睡。想必他正是在夢中與羅斯人血拼,難得他這一番血『性』。
咬了片刻,荊明緩緩鬆開自己牙齒,放開梅將軍那一圈牙印已切進肉裡的玉手,又呼呼的打起了鼾,似乎一切曖昧春夢和悲壯豪情都與他無關了……
我這是怎麼了?無端的來送給他咬一口麼?他夢中那麼多女人,卻永遠都不會有自己的名字!梅將軍撫著手腕處的傷口,滿手的粘乎唾沫,神『色』有些淡淡的失望,又憐愛的望了他一眼,伸出手輕撫著他的臉,這才緩緩的站立起來。
註定這是一個不眠之夜,蘭州城的淪陷和手腕處的傷痕,都讓梅將軍再也沒有了睡意,呆呆坐在帥座上,凝視著不知道還有沒有做著夢的荊明,一直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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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將軍,你這麼早就起來了麼?我這就去給你打水!”九兒醒來,從內帳走出來,看到梅將軍仍然呆呆的望著荊明,驚訝的喊了一句,將梅將軍的思緒扯了回來。
過了片刻,九兒端水出來,將『毛』巾遞到梅將軍手上,這才發現她手腕處的牙齒印,慌忙大叫:“將軍,你的手怎麼了?”
“有什麼大驚小怪,有必要如此大聲麼?”梅蘭風捂住手腕,瞪著九兒低呵了一句,又柔情的望了一眼荊明,生怕吵醒了他。
“還沒有大驚小怪?”九兒也不示弱,回嘴道:“那畜生竟然咬你!我九兒絕不放過他!”
如此一喊,荊明已是醒來,『迷』『迷』糊糊的聽見九兒吆喝,猛然跳下闖奔了過去,問道:“二位,發生了什麼事?梅將軍你的手一大早就被野獸咬傷了?”
九兒一把抓起梅將軍的手,對著荊明呵斥道:“你自己看,如此狠心,真是野獸。”
望著如此清晰的牙齒印,梅蘭風的手腕都已烏了,荊明大喝一聲:“哪裡來了如此猖狂野獸,還是敵軍襲營了麼?快保護好梅將軍!”
“呸!還不是……”九兒正要說出口,卻被梅蘭風呵斥斷了:“好了,不用再說了,是我自己咬的!”
“梅將軍真有意思,對自己也下如此狠手,真是咬到下去啊,屬下佩服!”荊明嘿嘿笑道。
九兒卻是怒瞪了一眼荊明,重重的哼了一聲,扭頭走進內帳去尋『藥』膏。
梅蘭風望著荊明那滿臉眼屎的模樣,搖頭道:“荊明,你快去洗漱一下,等用過了早餐,你陪我去周邊看看地形,尋找適合殺敵的戰場!”
勘察地形?荊明猛的一拍腦袋,想起那個在廣陵想自己的爹孃而長哭的年輕軍士,高喊道:“梅將軍,我給你推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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