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明隱隱聽到阿萍那哀傷的歌聲,心中似有些感觸,咬了咬牙,頭也不回的往前奔去。
那馬是布穀老爹和多嘎老寨主給他挑選的良馬,腳力出眾,馱著荊明一口氣跑了一百多里,當才歇了一口氣,又加緊趕了一程,次日下午,已經到了終南山腳下,屈指一算,天黑前可以到達京師,明日是三月初八,正好趕上大越朝一年一度的詩詞楹聯大賽。
天『色』昏暗,終南山頂籠罩著大片黑雲,你媽,這是要下暴雨的節奏啊!荊明罵了一句,雙腳夾了一下馬腹,揚起鞭子驅趕身下駿馬加緊趕路。
轟隆隆……
一陣雷鳴,暴雨如注的潑了下來。
荊明心裡猛的一顫抖,從馬上驚落下來。對於雷鳴,他有著無法比擬的懼怕,也有著無人能比的驚悚經歷,前世在白雲山車震的情形頓現眼前,感覺心裡恐慌到了極致,連忙靠著山體躲了起來,一雙手緊緊捂住耳朵,整個人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天『色』越來越暗,暴雨似乎沒有停歇的意思,一連下了兩個多小時,夾雜著電閃雷鳴,將荊明阻攔在終南山腳下,渾身都已溼透,卻是連站都不敢站起來。
那駿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驚恐,一直在暴雨中陪伴著他。
突然,山體發出一陣巨響,雨水夾雜著泥石沙礫緩緩向山腳下衝來,荊明驚恐過度,根本沒有發現頭頂上的滅頂之災,還縮在地上不敢動彈。
那駿馬發出一聲長鳴,低下頭,奮力的拱著荊明的身子,想讓荊明清醒起來。可是荊明哪裡顧得上這馬的反應?依舊低著頭捂著雙耳。
泥石流越來越洶湧,從山頂傾瀉而下,整個山體已經滑坡,眼看著就要將荊明掩埋,那老馬似是通了人『性』,見荊明不肯起來,張開嘴巴咬住他的衣領,將他往外甩去。
咚的一下,荊明整個身軀飛了起來,被往外丟擲去兩丈多遠,剛一落地,便見泥石流洶湧而下,將那駿馬衝了下去,隨後掩埋了起來,整個山體崩裂,擋住了出路,老馬慘死在泥石流中。
荊明被泥石流邊緣擊中,臉上劃出幾道血印,身上衣服被撕成了碎片,這才如夢方醒,看著眼前這情形,慌忙往後奔去。
暴雨整整落了一個下午,天黑是,才慢慢小了起來,停止了電閃雷鳴。荊明望著這一副慘狀,大有一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悲痛。
路斷了,馬也沒有了,叫老子如何趕得到京師?這偏偏蒼天捉弄,荊明感到萬分悲涼。
可是他答應了寧小姐要參加詩詞楹聯大賽,怎麼能失約?即便是爬,也要爬到京師!
荊明看著被沖毀的山路,那老馬的屍體已經無處可尋,便向著山溝下深深的鞠了三個躬,算是對那救命恩人的哀悼。罷了,鼓起勇氣,翻過泥石,沿著山路往前『摸』去,他的心裡只有一個意念,一定要如期趕到京師。
天『色』已暗,漆黑一片,路上又泥濘溼滑,荊明沿著山路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走了多少冤枉路,到了天明,才隱隱看到前方有些人家。
慌忙跑了過去,叩門問道,一農家告訴他,這裡到京師還有二十里的山路,昨夜暴雨,路不好走,趕到京師至少要兩個時辰。
荊明心裡頓時一涼,大有一種劉邦當年不能如期將徭役送到目的地的淒涼無奈。趕忙道了一聲謝,又往京師趕去。
臨近午時,荊明才一身狼狽不堪的趕到京師,慌忙進了城,見街道兩邊到處張貼著詩詞楹聯大賽的標語橫幅,氣氛實在熱烈。
趔趔趄趄的往前走著,遇見一群搖著羽扇的人,看樣子就是讀書人,荊明行過去問道:“各位兄臺,請問詩詞楹聯大賽在哪裡舉行?”
那群人見一個衣衫襤褸,滿面泥濘的人打聽詩詞楹聯大賽,哈哈的大笑起來,譏諷道:“怎麼了,莫非你也要去參加詩詞楹聯大賽?”
“就是,我們都是各省各府的頭名才子,才一個回合便被打了出來,你這幅模樣也想去?”
“想必也是去賞賞廣陵才女寧小姐和京師才女墨菲小姐這兩朵姐妹花的吧!”
“真他媽的遺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連寧小姐和墨菲小姐長得什麼樣子都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