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兩人才緩緩抵達金陵,金陵城繁華熱鬧比那廣陵猶有過之,勾欄樓臺櫛比鱗次,道路街巷縱橫交錯,一條秦淮河穿城而過,朱雀橋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玄武湖畔遊人如織,河舫競立,燈船蕭鼓,各種酒肆喧譁熱鬧。
經過了兩天半的趕車,荊明已是風塵僕僕,臉上也是曬得黑了些,彷彿真的一個車伕樣子,坐在車架上東張西望,不知是否有幸見到秦淮八豔,之一也好,看一看她們的文采是否比得上我的女神寧畫,看一看她們的容貌是否比得上我這幾個相好?
“看什麼呢?東突西顧!”華玉掀開簾子問道。
“秦淮八豔,我的夢想!”荊明隨口應道。
華玉雖聽不懂那秦淮八豔的名號,卻是知曉那秦淮河乃是煙花柳巷,風塵之地,便怒道:“你這青樓尋歡客,腦子裡又想那不堪的事了麼?你若是敢再逛青樓,休怪我華玉無情!”
荊明知道自己失言,忙解釋道:“哪裡,哪裡,你又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是說那江南貢院、南方教坊以及江寧織造等等景觀,想去學習學習而已!”
華玉聽他竟能說出這些地名,問道:“你來過金陵?”
“沒有,夢中見過!”荊明嬉笑道。
便是沒有一個正經,華小姐低聲說了一句,指引這他往院子裡走去,馬車沿著秦淮河,穿過金陵城,來到玄武湖邊一處宅院,正是華府墨香緣以前在金陵的分鋪,宅院規模雖不及廣陵華府那般宏大,卻也是亭臺樓閣應有盡有,而且正對著玄武湖,在金陵城裡也算是黃金寶地。那掌櫃的是一個四五十歲左右的精幹『婦』女。
“小姐,你可算來了。”掌櫃的拉住大小姐的手笑道。
“王嬤嬤,多日沒見,你身體可好?”華小姐對這個掌櫃似乎很是親切。
王嬤嬤笑著道:“好,好的很,託了夫人和小姐的福了。”
“這位是我小時候的『乳』娘。”華小姐對荊明介紹道。
原來是『奶』媽啊,難怪如此親切,荊明對著王嬤嬤行了個禮道:“王嬤嬤,你好。”
王嬤嬤見他打扮粗俗,臉上又盡是灰塵,手上還拿著馬鞭,便從懷裡掏出一兩碎銀,笑道:“車伕兄弟,你辛苦了,這錢你就拿去買兩壺酒吧!”
華小姐看著荊明驚愕的眼神,捂嘴偷笑,一把奪過銀子還給王嬤嬤,微笑道:“這車伕叫荊明,不用打賞的!”
王嬤嬤笑開了花道:“原來你就是荊先生啊!怎麼趕起車來了?真是多有得罪,來了金陵,你和小姐在這裡放心住,凡事都有我照顧著。”
“王嬤嬤,其實我真的是一個車伕,這兩天趕車也是累了,你看……那銀子……”荊明盯著王嬤嬤手上那碎銀道。
王嬤嬤馬上明白了過來,笑道:“應該,應該,荊先生親自駕車,得多封些紅包才是!”隨即又掏出一張十兩的銀票,扯了張紅紙包了起來,遞給荊明。
“荊明,王嬤嬤的錢也好意思拿麼?真是沒有規矩了!”華玉輕呵道。
“小姐,你和新女婿第一次登門,就當是見面禮吧。”王嬤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