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風拉著荊明跳下畫舫,一口氣直接跑到城門外的那樓臺邊上。
“公子,矜持啊,老爺知道了會責罰我的!”九兒在後面邊追邊喊。
納蘭風卻不顧他,緊緊拖著荊明的手,一直跑到那樓臺下面,說著就要將他往樓臺上推去,道:“上去,用你那三種意境,打敗那些矯『揉』造作的才子!”
荊明冷笑一聲,忙往後退,急道:“公子折煞我也,我一個花子,正如九兒兄說言,溫飽尚不得解決,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哪有顏面和興致與這些才子佳人比詩?還是回畫舫再飲幾杯醇酒來得自在!”
“公子,你就莫強迫他了,他雖口若懸河,但是哪能真與那些才子相比?”九兒跑了上來,說道。
“正是,正是,九兒兄弟說得在理。”荊明笑著便要往回走。
“寧小姐又是今年的詩王,不愧是承德第一才女!”
“寧小姐才貌雙絕,家境殷實,誰要是娶了這般女子,真是一生的福氣了!”
“不知道林公子今年是否可以如願以償,抱得美人歸?”
“……”
人群中有些沸騰,根本沒有人在意身後的納蘭風和荊明,從他們的語氣中得知,今年廣陵詩詞桂冠又是一個女子,那個才貌雙全的寧小姐。
納蘭風看著荊明推諉並把腿後撤的樣子,站立在原地,微微笑道:“荊兄只要拿下今年的楹聯桂冠,小弟承諾包你一年的美酒,如何?”
用酒來誘『惑』我?這還真是我的死『穴』!不過我喜歡,寧可居無竹,不可食無酒,酒是天堂水,我是酒中仙。荊明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唯有用酒來麻痺自己的心境,消磨思念蘇沛的別情,看到納蘭風用酒作為條件,爽快的點了點頭,問道:“果真一年的美酒?”
“決不食言!”納蘭風笑道。
“知我者,納蘭風也!”荊明停了下來,抬頭看著那樓臺,納蘭風撇了一下嘴唇,無語的笑著。
樓臺上,主持人拆開一個用送蠟密封的信札,取出裡面的題目,隨即讀道:“今年楹聯賽第一題:風移蘭氣入,請各位對下聯。”
“春逐鳥聲來。”主持人話音剛落,一個才子率先應答,博得陣陣掌聲。
“鄭公子答得甚妙,不愧為秀才,實為讀書人之楷模。”主持人無恥的奉承了一句。
那對答的公子叫鄭元利,是廣陵府步兵統領鄭清喜的兒子,十五歲便是秀才,可謂是真才實學打拼過來的,聽到主持人恭維,微微拱手,臉上得意忘形。
主持人又開始念下一題:“老樹蟬衰秋後雨。”
“寒山草斷晚時風。”還是鄭元利未加思索,搶先答了出來。
“好,以寒山對老樹,晚時風對秋後雨,可謂絕妙,看來今年的楹聯桂冠花落誰家還有了懸念了。”主持人道。
納蘭風輕輕在荊明耳畔笑道:“前兩題其實只是熱身,真正的難度在後面,因此真的高手往往到第三題才開始顯『露』,不知這鄭元利著的什麼急?”他倆站得很近,納蘭風與他說話時幾乎貼著他的耳朵,陣陣溫溼的唇氣吹進他的耳朵裡,頓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瘙癢,不自覺的往外靠了靠。
主持人又拆開第三個信札,拿出裡面的宣紙,念道:“真正的白熱化要開始了,下面是第三題,請各位才子應答,題目是:海到無邊天做岸,請各位開始。”
這一題微微有了些難度,已經不是前兩題的風花雪月,略微帶了點大氣。臺上頓時沉默了片刻,不過這樣的對聯相對那些才子而言也是不在話下,片刻之後,又是鄭元利搶了頭籌,大聲喊道:“我對月上江頭水為鏡。”
“鄭兄對是對得好,不過意境差了些。”
說話的這位是一位面容潔白,五官端正,身材挺拔,玉樹臨風的男子,穿著一件白『色』長袍,手上拿著一把摺扇,十足的才子打扮,也不知道這深秋中拿著一把扇子做甚。
他叫林昆,是廣陵漕運司大人之子,雖在還沒有功名,但也是公認的才子,由於雙方父親官場不和的緣故,兩人也是明爭暗鬥互不相讓,今日這詩詞楹聯比賽,他當然不忘記羞辱對手一番。
“原來是林兄,不知林兄是否又有了何等中聽的下聯?”鄭元利不服的問道,臉上雖然帶著笑,嘴角那微微的一抖,早已暴『露』出他心底裡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