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九兒傳來一聲冷笑,“任誰也知道這是米酒,即便是給那阿貓阿狗,也能品出米酒的滋味。”
荊明白了他一眼,輕道:“這米酒既有新酒的味道又有舊酒的醇香,新酒舊酒相互交替,猶如一對苦愛著的戀人徹夜纏綿悱惻,雲雨甘『露』盡撒床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陰陽融合,兩情相悅。而清晨醒來,那人卻要遠離從此天各一方生死不明,昨夜的風流已成為永遠的回憶,於是日夜思念一年又一年再一年,終於沒能等到她的迴歸,日漸頹廢,當中酸甜苦辣唯有自己知道,紅塵的新歡舊愛層層疊疊攪擾一生,猶如這杯米酒,既有看透塵世之淡雅,又有留戀過去之悲痛,當中滋味,幾人能解?”荊明忘情的說著,竟覺得有無限的悲痛,臉頰漸顯憂傷。
說完之後瞥了一眼九兒,那九兒慚愧的低下頭去,心想這花子真是看不出來,曲兒吹得好,一杯酒竟然也能說出這麼多道道來。
納蘭風不住的點頭,顯然對他的這一番言論給予了充分的認可,笑道:“這是一杯陳釀九年的醇酒與今年新谷剛釀出來的新酒混合在一起,外加了今晨的玫瑰花『露』,兄臺竟然能將一杯普通的酒水演繹得如此纏綿悱惻令人扼腕哀傷,卻是首次,但又十分貼切生動,小弟險些陷入其中不能自拔,想必兄臺也有那生死離別之情了!”
畫舫緩緩向前飄動,兩人又是舉杯飲了幾輪,這新酒舊酒摻和,本已後勁綿長,再加荊明帶著離別情緒喝這酒,幾輪過後,竟覺得頭輕腳重,已有了七分醉意。
“酒入愁腸,兄臺想必是思念那離別之人了。”納蘭風正襟危坐,輕啟筷子,不經意的問道。
荊明往後仰躺在椅子上,深深吸了幾口氣,說道:“愁腸已斷,天邊之人再也與我無緣,何須再想?心儀之人卻生死兩茫茫,何苦再思量?今日與賢弟得以相會,斗酒相逢須醉倒,往來攜手天際遊,區區一醉又何妨?來,請九兒兄弟再倒。”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九兒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我家公子不喜歡醉酒失態之人,你還是算了吧,快上了岸去,千萬別醉倒在這畫舫裡。”
荊明瞧了一眼納蘭風,道:“這酒雖然廉價,卻有著玉『液』瓊漿之美味,原來醉人之酒並不在多昂貴,醉心之人也並不在多長久,我荊明今日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納蘭老弟莫非不肯再與老兄吃酒?”
納蘭風又示意九兒給他杯中斟滿,舉起杯道:“好,看來兄臺也是『性』情中人,人生三萬六千日,大醉百年又何妨?小弟今日便與兄臺一醉方休。”
“來,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難還鄉,喝!”荊明醉意更濃,隨口『吟』了半句唐詩。他知道這是一個沒有唐宋的平行世界,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件,在不同的宇宙中同時上演著不同的結局,影響著不同的人生,或許另外一個空間裡的荊明,已經與蘇沛成親了,而這個世界的他,卻忍受著這背井離鄉拋棄戀情的煎熬。
“兄臺真是好文采,這情真意切的詩隨口就來。”納蘭風驚訝的說道。
荊明苦苦笑了笑,剛認識這個納蘭風,就借用了唐詩和二胡名曲,竟然可以把這納蘭風驚訝得以為他是天人,想必唐宋裡的極品詩詞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出現過。
“如今天下局勢大『亂』,朝廷無力,國運難測,民生艱辛,軍閥四起,蒙人憂患,沙俄北窺,倭寇東望,國土分崩離析如箭在弦上一觸即發,不知兄臺對天下局勢又有何看法?”納蘭風徒然調轉話題,長嘆一聲,大有憂國憂民之態。
荊明愣愣看了他一眼,徒然發出一陣狂笑:“天下之事,莫要問哥,哥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這世界的一草一木都與哥無關。”狂笑之餘,無限悽楚湧上心頭,眉心緊縮,又高高的揚起杯:“不如讓我大醉一場!”
納蘭風透過簾子瞥了一眼畫舫外,慢慢的站立起來,度到甲板上,雙手背立,輕道:“西方列強,滅我大越之心不死,百年恥辱猶如昨天重現,稍有不慎,我大中華必將面臨瓦解分裂之局勢,屆時,祖宗留給我們的大越江山將是散沙一盤。縱觀國內,各種勢力相互對抗,各方軍閥割地稱霸之勢強烈,匪患、煙患佔山為王,民族矛盾日趨嚴重,南北勢力互不買賬,如此內憂外患,簡直是我中華五千年來最大的『亂』世。沒有國,哪來的家?兄臺如此大才,竟然偏安一隅,躲在這鸚鵡河邊苟活,請問你如何能置身事外?”
“與我何干?與我何干?”荊明喃喃自語地說著說著,竟然趴在四方桌上睡了起來。
喜歡亂世才子請大家收藏:()亂世才子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