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看著盧曉思穿著滾金邊的蜀錦,便說:“素心,前日裡聽司衣司來報說今年天氣熱,蠶量大減,蜀錦也只有去年的一半,我看是該挨板子了,憐妹妹都穿著蜀錦呢,哪裡會少了?”
盧曉思聽得這話,記得後宮本來有規定,只有皇後、一品夫人和妃位上的品階才能穿蜀錦。自己是才人,只是六品,按規定最高只能穿到雲錦,但是建國以來,宮中蜀錦一直供應充分,宮中受寵的妃嬪都可以在司衣司領到蜀錦,宮裡一直也不曾追究過,如今突然提到這個,皇後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便忙起身說:“稟皇後娘娘,是臣妾逾矩了。請娘娘責罰。”
皇後淡淡一笑說:“本宮怎敢責罰妹妹,現在皇上三天就往妹妹那裡跑一次,連如何處置杜氏都要聽妹妹的主意,本宮看著,本宮這長春宮倒是應該讓妹妹來住才好。”
盧曉思知道杜氏一倒,皇後心中的釘子拔了,下一個目標恐怕就是有男孩的妃子了,而自己肚子裡這一胎男女未知,也是皇後心中的絆腳石。尤其是昨夜對庶人杜氏是否搬出冷宮,自己的意見明顯與皇後對立,相當於在皇上面前駁了皇後的面子,原來自己與皇後形成的對付杜氏的聯盟,在杜氏倒臺後迅速瓦解。
盧曉思忙惶恐的說:“娘娘說笑了,臣妾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娘娘責罰便是。昨夜,也是情非得已,還望娘娘海涵。”
皇後慢慢由侍女塗著丹蔻,一邊徐徐的說:“既然妹妹如此誠懇,不罰倒顯得姐姐心存芥蒂了,既然如此,就罰妹妹禁足半個月吧。”
這時,覃晶晶、宋嫣兒結伴來給皇後請安。皇後親親熱熱拉著兩人賜了座,又說兩個人穿著打扮太素雅了,又賜了每人一支珍珠翡翠釵。
如此拉攏之心,昭然若揭。
杜氏在梓怡的照顧下,一日好過一日,瘟疫竟然奇跡般的恢複了。一日,梓怡從杜氏房中出來,卻見一個高大漢子一下子跪在自己面前。
梓怡嚇了一跳,說:“你這是為何,有話起來說。”
這漢子只跪著,抬頭說:“醫官姑娘是菩薩心腸,我記得以前醫官姑娘曾說,不論帝王將相還是僕役農奴,都是一樣的生命,任下人宮女得了病,只要能救,你一定會救的,可不知這話還當真不當真?”
梓怡細看這漢子,竟然是冷宮門衛值守的侍衛長,喚作大虎的,那日自己跟趙德璋到冷宮救治麗妃的下人徐嬸,說了這番話。便說:“醫者父母心,當真。你且起來說。”
大虎聽了這話,哐哐哐磕了三個響頭,帶著哭腔說:“女官姑娘幫我看看一個宮女吧,她是凝香宮秋娘娘處的一個三等掃灑的下人,叫祺官,得了瘟疫,快……快不行了。”說著便流下淚來。
梓怡便問:“既然是凝香宮的人,寧嬪娘娘和秋小主怎的不找太醫院的人來醫?”
大虎聽了慼慼然面帶慍色的說:“寧嬪有個小公主還未及笄,怕公主染上時疫,便把她們一屋子的下人都趕了出來,放在這甘泉宮自生自滅。”
梓怡嘆一口氣說:“瘟疫猛如虎,寧嬪娘娘護女心切,也是自然的,走吧,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