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怡也看到了崇博嘯,心中悸動,但想起崇博嘯“當作不認識”的警告,又不敢造次。卻不曾想,“無痕”好似很熟悉“踏雪”,竟小步跑過來,與踏雪耳鬢廝磨。而“無痕”大約是記得那次雪崩自己對它的治癒之恩,打著響鼻親暱的對自己獻起殷勤來。
梓怡見兩匹馬兒一見如故,倒不好硬拉。只得下馬,向崇博嘯行了禮。
崇博嘯仍是寒冰似的,英俊硬朗的臉上沒有表情。只見了崇博贊,才露出真心的笑容,快速從馬上下來。
崇博贊也已經熱情的跑過來,一把抱住崇博嘯,高興的說:“四弟,近來可好?”
崇博嘯說:“三哥一路勞頓辛苦,倒是第一個來這離塵居。”又打量一眼梓怡,佯裝不識,道:“這位姑娘看著眼生,哥哥可介紹一下?”
三王爺說:“我也是偶遇這位阿紫姑娘,並不熟識。”
四王爺憋著笑,咬著字眼說:“阿紫姑娘,姑娘的馬,好似跟我的無痕頗有靈犀。”
三王爺奇道:“你的無痕,跟你一樣,最是疏離驕傲的一個,倒不想竟然對這麼一匹不起眼的馬兒如此親近。”
梓怡的“踏雪”像聽懂了三王爺的話一般,十分不服氣的打了個響鼻。
梓怡也感應到了“踏雪”的不服氣,梳理著它的毛發,說:“王爺又錯了。王爺不曾聽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又說,千裡馬還需配伯樂,良駒也需慧眼識,我這匹踏雪,雖然其貌不揚、身未長成,但也跟無痕一樣,是匹腳力極佳的千裡馬。”
四王爺崇博嘯點一點頭,贊許的說:“倒不曾想,你一個女子,竟然懂馬,還有這樣的見地。”
梓怡也不再多言,行了個禮,便騎著踏雪離開了。
三王爺和四王爺看著梓怡離去的身影,各懷心事。
崇博嘯說:“三哥,每年我們兄弟四人在此相聚,今年我特意早來了一些,想單獨跟哥哥說兩句。”
崇博贊說:“你我二人自小一起長大,你的心思我何嘗不明白。大哥貴為太子,雖然也很厚待我們兄弟,但自父皇登基後,皇後娘娘一力拉攏官員,排除異己,我等兄弟也是越來越生分了。二哥雖從未有過爭寵奪位之心,但貴妃娘娘也是權霸一方,都不是好相與的。我母妃董家早年雖然戰功顯赫,但父皇怕功高震主,慢慢抬舉皇後李家和貴妃杜家,如今董家已是空有其表。原本這三方勢力還可以算是鼎足而立,如今,太子又跟左丞相李家、南北疆將軍聯姻,勢力俞見擴張,恐怕你我兄弟二人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崇博嘯說:“哥哥所言極是,但你我兄弟也不是沒有機會。如今皇家成年的皇子,又被封為王爺的,也只有咱們四個。太子哥哥性子不羈又愛美色,二哥最是雲淡風輕的一個,兩人都沒有戰功,在朝廷上未必站得住腳。倒是你我長年徵戰在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後的勢力雖然擴張,太子妃那裡不過是親上加親,兩個側妃還不得寵,南北疆將軍恐怕還沒有完全被拉攏過去。說到聯姻,哥哥倒也到了適合娶親的年齡,不若也藉此鞏固勢力。”崇博嘯再次勸到:“我已從太後處打探到訊息,如今皇上和太後都要擱置皇後的李家和貴妃的杜家,大力提拔其他臣子,這正是咱們的機會。”
崇博贊長久沒有出聲,不久方說:“母妃常說身在皇家身不由己,我還不信。唉,這事我再考慮一下吧。”
不久,崇博賢和崇博裕也陸續而來,太子又安排了酒菜在此。兄弟四人喝酒論道,十分親厚,哪裡看得出罅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