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博嘯跟著梓怡進入房間,與外面的冰天雪地相比,屋裡還是極暖和的,炭盆裡的銀炭噼噼啪啪的爆著,梓怡隨手扔進去的柚皮讓房中充滿柚子的甘香,又極醒神。房中佈置的清雅又簡潔,沒有一絲贅物,最多的就是書架上的書,從費家帶來的醫術,瑾樺姑姑留下的曲譜,黃師傅給的經典的臨摹拓本,再就是從管家處要來的許許多多四象天機、古今外史等書籍。
崇博嘯聞著屋裡的香味道:“你屋子裡的香味到是特別”,一眼又看梓怡的花鳥畫和小楷謄抄的《大學》,還有旁邊古琴架子上支著的樂譜,又瞥見書架上許許多多的書,嘆息道:“你倒是個認真的。”
梓怡自然知道他說的是準備入宮的事,便屏一屏神道,“嘉王爺如此重視此事,民女豈敢不認真誤了王爺大事。”心中其實是一半埋怨的,人家根本不想進宮好不好。
崇博嘯輕輕抬起梓怡半是嬌嗔半是認真的小臉,仔細瞧著竟然有些入迷,說:“如此秀外慧中的美人,我都有點不捨得了。”
梓怡見他這登突的動作,心中有些氣憤難過,偏過頭去。
崇博嘯見梓怡不喜被他這樣支著頭,便放開手,嘆息一聲道“你以後會明白我的用心的。這對你也是一條更好的出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是徐柔憶的身份,難免有一天被有心人揭穿,只有在宮中把你的身份洗白,便任誰也無法撼動你。你跟著我,我給不了你身份,沒有未來。”
梓怡很想說,我不怕,只要與你在一起,哪怕只是個侍女,也不在乎,我什麼也不怕。但是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如何能如此不爭氣,既然他無意於自己,何苦去苦苦相求,委曲求全,便轉言說:“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我幫你傳訊,你幫我翻案。”
“呵呵,交易,說的好”。崇博嘯一縷哂笑,臉色陰鬱,心中又嘲笑自己剛才竟然感情用事,有那麼一絲不捨和歉疚,而這個小女人已經打起算盤與自己談起了交易。便恢複了冷俊的表情,說:“好!一諾千金!”
一場大雪讓萬物回複潔白,掩蓋了所有的瑕疵。梓怡多麼希望自己的心也覆上一層潔淨的雪,就看不到心裡面的坎坷和不平。
崇博嘯走後,梓怡還站在原地愣愣回味他的話。
崇博嘯這次來,主要是告訴她一個好訊息。冬至節將至,在崇國冬至很受重視,又稱“亞歲”,是萬家團圓的節氣,說“冬至如大年”也不為過。為賀慶崇國建國一年,皇上與皇後要到青城山祭天,停朝一日,同時大赦天下,只要不是朝廷要犯,營中服役的奴役只要有官人作保,交上保釋金,都可回家團圓一日。
崇博嘯說,已經找了一個小官替梓怡也就是徐柔憶的父親徐國璋作保,徐柔憶的父母冬至節那天便可與梓怡團聚一次。至於哥哥徐沐澤,因為當時黃袍是在徐沐澤處搜出,屬於朝廷要犯,只能趁冬至節牢中看守懈怠之際,想辦法以貍貓換太子之法,在外面匆匆見一面,崇博嘯說,一切他會妥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