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一推開門,竟見滿地雪白,大片大片的晶瑩雪花落下來,悄無聲息的掩蓋大地。這雪想來是下了一夜,地上厚厚的竟有寸許,連推開房門都掩壓著白雪。梓怡許久未見過這樣大的雪了,很是高興,忙著穿上厚實的棉錦裙,再罩上紫貂毛的大氅,出得門來。倩雲和靈雲更是孩子心性,見到雪哪有不高興的,又見平日裡安靜的梓怡興致頗高,兩人更是湊趣,拿出鏟子小桶之類,收雪水的收雪水,滾雪球的滾雪球。何陸也是個年輕的,也來跟著幫忙,青嬸只站在廊子下面看著他們鬧去,一邊喊著,小姐,仔細濕了鞋襪凍著了。一把由囑咐何陸掃出一條小路來仔細摔跤。
梓怡和倩雲幾個人堆起了個大雪人,累了一身汗,倩雲等人玩累了坐在一邊收拾東西,只梓怡一個人笑嘻嘻看著這個雪人發呆,看著這無甚表情的雪人,梓怡竟然想起崇博嘯來,嘴裡不自覺的說:“你跟那個家夥一樣,都是冷面冷心的,一點感情也沒有,哼!”
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問,“誰冷面冷心?”
梓怡以為是在掃雪的何陸問的,想也不想,回答說:“當然是你們那個嘉王爺,寒冰一塊!不對,鐵板一塊!”
話音未落,卻見院子裡靜悄悄的,倩雲和青嬸都跪在地上,心下不解,說:“你們幹嘛這麼緊張……”說著就轉身看向何陸。
轉過身卻見一高大男子站在自己身後,身披一件墨狐皮鬥篷,襯得極其白淨,俊秀的臉上卻帶一絲嘲笑,連眼睛裡的笑意都甚明顯,正是嘉王崇博嘯!
一個月未見,梓怡看到他竟然有一瞬間的晃神,又被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迷惑,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思念,竟不知如何自處。想到自己剛才說過的玩笑話,頓時小臉通紅。
崇博嘯見梓怡臉紅,笑意更深,靠近梓怡輕聲調笑說:“佳人所怨,所為何事?”
梓怡被他這句話弄的更加臉紅心跳,見他又離自己極近,想著倩雲何陸等人都在四周看著,又羞又怒,故意板下臉來氣鼓鼓的說:“還請王爺自重,民女可是王爺和費國公要送進宮參選的家人子。”
一句話如冷水一般,迅速讓崇博嘯變了臉色。平日難得一見的笑意瞬間消失,又變回寒冰一塊。梓怡說完有些後悔,自己本來是想他念他的,雖傷心他把自己送入宮,但今天見到他還是欣喜的。只是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回事,對別人都十分謹慎的自己,竟然對他一下子就吐露了心事,連一點迴避婉轉都沒有,惹得他不高興,自己想起這一層也是有些傷心。
崇博嘯深吸一口氣,率先走在前面進了屋子。梓怡也跟著進去了。
與外面的冰天雪地相比,屋裡還是極暖和的,炭盆裡的銀炭噼噼啪啪的爆著,梓怡隨手扔進去的柚皮讓房中充滿柚子的甘香,又極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