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一兩日,回到了花苑,花如何早接訊息,委託漢陽府五虎門,徵用其門派,審訊丹教的俘虜。掌門人趙剛巒聞寵若驚,親自帶兒子前來領人。那少門主趙錚曾辱許清濁,此刻身份有別,直不敢抬頭。
送走五虎門眾人,主客相互見禮。花如何見卓香茗和徒弟年歲相當,容貌酷似,好奇問道:“清濁,這是你姊姊,還是你妹妹?”許清濁道:“這是我娘,她是湘漓宮主。”
花如何道:“......嗯?”卓香茗施禮道:“我姓卓,見過武林盟主,援手之恩,沒齒難忘。”花如何忙還禮道:“卓宮主客氣了。”展顏一笑,道:“況且你我也非外人。”卓香茗微笑點頭。
花如何又與四大教師見過了,瞧盧夜舟走近,道:“盧叔叔好,此番辛苦你了。”盧夜舟道:“二哥三哥來了麼?”花如何道:“二位叔叔已到,正在後院。”盧夜舟頷首道:“好。”不再多言。
許清濁奇道:“師父,你早知師叔公潛伏邪教麼?”花如何道:“不久前,盧叔叔派人送來密信,我才得知的。他的筆跡我認識,不然關乎盟友性命,訊息來路不明,我豈能隨便聽信?”
花如何又轉向雲剛,欠身道:“雲前輩高義,鳳雛和小徒得您相救,花如何感激不盡。”雲剛笑道:“不必多禮,我徒兒在中原,也勞你師徒照拂了。哈哈,這女娃兒,如今開朗不......”被風倦月頂了頂腰,打住了嘴。
花如何笑道:“諸位請進。”斜了一眼人群,道:“刀魁不準進。”馬恆之甚是尷尬,剛要開口,盧夜舟道:“向家小姐得由刀魁看著。”花如何掃向他懷中向子鶯,道:“好吧,就破例一次。”
眾人隨她入莊,直至前庭,莫長青叔侄迎面而來。青竹林與湘漓宮淵源極深,兩家的練氣之道,以及駐顏秘術同出一轍,雙方一見,即有感應,立明對方來歷,迫不及待,都想交流一番。
花如何道:“卓宮主,請恕花如何失陪。莫姑娘與我同為盟主,她代我招待各位。”卓香茗欣然應允,莫忘竹對湘漓宮眾女亦覺親近,忙伸手道:“卓宮主,各位貴客,這邊請。”俱往東頭去了。
花如何命丫鬟僕婦,安排盧象升、沈素衣、武焱等同盟好手到客室暫歇,卻引著盧夜舟、許清濁、風倦月、雲剛、馬恆之幾人往西首而行,最後停在一間大廳處。
花如何道:“蘭韻,替我向尊客奉茶。清濁,你隨我來。”三芳陪著餘者在廳間入座,花如何、盧夜舟、許清濁則從小徑,繞至後院墓園,一路不停,來到花然清夫婦墓前。
墓碑旁邊,立著三道人影,乃是舒雲天、“墨客”白清硯和“九劍書生”陳在淵,似是才祭拜過。白清硯瞧義弟到來,忙道:“四弟,我聽賢侄女說了,你臥底邪教,這份苦心當真......”
盧夜舟道:“我先給大哥大嫂磕幾個頭。”走到墓前,拈香而跪,拜了幾拜。拜完起身,忽然把頭朝向陳在淵,問道:“三哥,你可知我為何不辭而別,潛入邪教?”
陳在淵臉色本些不安,聞言更是發白,強笑道:“兄弟自是想為天下蒼生出力。”盧夜舟搖頭道:“不,我想弄明白一件事:當年究竟是誰,帶來槍王叛變的假訊?”
陳在淵道:“......不是大哥寫信,召見我們的麼?”盧夜舟道:“傳信的固然是大哥,可這訊息,是另一個人知會他的。”陳在淵慌道:“那、那人是誰?”
盧夜舟盯著他,道:“三哥,你何必明知故問?”陳在淵道:“你、你在懷疑我?”盧夜舟道:“不是懷疑。捏造假訊的,是丹教長老向天嘯。而把假訊傳到咱們這兒的,正是他女兒。”
陳在淵啞了一般,隻字難出。盧夜舟道:“別人不知你和向家小姐的往事,我兄弟豈能不知?十五年前,你們黃河初遇,你從‘河西八怪’手中救了她,此後你們兩情相悅,乃至私定終身。”
陳在淵叫道:“不錯!可她後來,移情別戀,做了刀魁情人,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我早和她斷了......”盧夜舟搖頭道:“你沒有,你始終盼她回心轉意。所以,她重新找上你,稱和刀魁已絕了情,你就......”
陳在淵一臉驚恐,道:“我、我,你胡說!我怎會......”盧夜舟不理他,繼續道:“你為了和她重歸舊好,對她言聽計從,不惜傳遞假訊,咬定槍王乃奸惡之徒,騙得大哥大嫂深信不疑。以你的才智見識,哪怕頭昏腦漲,又怎地瞧不出端倪?你完全是心甘情願,受她蠱惑,做了她的幫兇。”
陳在淵喝道:“血口噴人!二哥,莫非你也信四弟的鬼話?你們這些年,見過我和向子鶯有來往嗎?”盧夜舟道:“那是自然。咱們從遼東歸來以後,向子鶯便銷聲匿跡了。”
他不顧陳在淵發愣,冷冷地道:“你自也醒悟,她是在利用你。大哥大嫂下葬之日,你痛哭流涕,有幾分是難過,幾分是懺悔?可你從未找我和二哥坦白半字,卻心懷僥倖,等著向子鶯兌現應諾,與你再見。”
陳在淵退後半步,道:“不,你純是誣陷我!”盧夜舟輕嘆一聲,道:“你仍不肯承認?”陳在淵叫道:“子虛烏有,我承認什......”忽聽一人笑道:“花家丫鬟真奇怪,叫咱們來這兒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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