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她說“不用怕”,反而怕得更加厲害,幾個膽小的差點暈過去。香羅剎卻神情自若,點頭道:“鬧了半天,你的打算是這樣的。哎,你還真是天真得可愛哩,以為驅趕一群失了智的武功好手,就能傾覆本教?”
一個壇主喝道:“不錯,教主神通廣大,豈能容你這小丫頭造反?”毒靈子笑道:“周天老魔?這人是死是活,都說不準呢!”香羅剎道:“光靠猜測,你便敢冒險,果然出了名的膽大。”
毒靈子笑道:“嘻嘻,是不是冒險,不試試怎麼知道呢?”香羅剎微微一笑,道:“那你就試試吧。”毒靈子瞧她笑得輕鬆,莫名一怔,奇道:“什麼?”
香羅剎笑道:“你既然帶來了海螺,怎麼不吹吹看呢?”眾人聽她激將毒靈子,生怕催發自己體內蠱毒,急道:“香護法,你怎麼......”毒靈子大覺詫異,只恐有變,喝道:“尉遲堂主!”
尉遲侯四人忙將海螺置於嘴邊,按她所教,一連吹出了幾個音節。香羅剎這邊,不少人雖然嚇得直翻白眼,卻無一個露出瘋相。尉遲侯四人大驚,又吹了三個音節,依舊半點反應也無。
毒靈子心中咯噔一響,叫道:“不好,海螺是假的!大夥兒快上,拔去他們身上的毒針!”情知海螺無效,唯有先下手為強,引發中毒者大殺大鬧,才能重掌局面。
香羅剎咯咯嬌笑,道:“不用勞煩各位了!”走到那赤龍門少門主餘仁孝的身邊,伸出右手,將他肩頭毒針拔出。餘仁孝暗想:“完了,完了,我要瘋了!”雙腿一軟,跌坐在地,可未覺異樣,直是一臉不解。
毒靈子一呆,茫然不知所措。香羅剎笑道:“海螺是真的,不過這‘七苦傀儡針’嘛,只是輕微塗了麻藥的繡花針罷了。”毒靈子退後兩步,滿臉不信之色,顫聲道:“你、你幾時識破我們的?”
香羅剎瞥了一眼尉遲侯四人,冷笑道:“你派這四隻蠢驢,就想瞞天過海,騙了我去?你忘了,本護法是掌管什麼的?”毒靈子渾身發抖,道:“那、那也不對,你、你......”
香羅剎笑道:“你想問我,是怎麼瞧出他們‘虛情假意’的?”毒靈子說不出話來,可又想知道答案,唯有點了點頭。香羅剎笑道:“說破了還有什麼意思?你自己去陰曹地府裡琢磨吧。”
這秘密,香羅剎當然不能說破。原來,她身上的香味,並非天生,而是取自南洋的一種香料。這種香料分明暗兩股,一股香氣濃郁,稱為明香;另一股清淡味輕,稱為暗香。
明暗兩香一旦混合,即令嗅之者心神不寧,極易被她言語誘惑。她從小便用明香薰身沐浴,長年以來,身上帶著濃郁的香氣,其實聞到的人不會受絲毫影響。
直到後來,她為了穩固護法地位,贏得擁護,與要緊人物相處時,有意在附近佈置暗香,令人同中兩香,受她擺佈。哪怕香氣散盡後,香羅剎對他們說過的話,要求的事,也都深植腦海,絕不會質疑。
這法子一來太過駭異,二來香料稀少昂貴,三來勸誘不了定力高深的內家高手。加上暗香單用一次,奏效不佳,要接連十次以上,始可穩妥控制住對方。因此十分麻煩,被香羅剎用此法對付的男人並不多。
教內垂涎她美色的人固然有多,但若沒那幾個被她奇香迷惑的冤大頭,也不至於“豔名遠播”。毒靈子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令尉遲堂主等人,模仿那些讓香羅剎迷住的男子,綁了自己去投奔她。
不過香羅剎從未在在他們身上用過暗香,一瞧對方過於殷勤,就曉得是裝的,卻始終不露聲色,將計就計,一面與幾人調情,一面指使心腹搜到了他們所攜的“七苦傀儡針”,盡數換掉。
毒靈子縱然聰明,哪猜得到明香、暗香的存在?她惶恐之際,丹教眾人已拔出了身上的針,怒吼連連,朝趁毒靈子及其屬下攻去。尉遲堂主等人還沒回過神,勉強迎敵,立時處在下風。
毒靈子是這群人的首領,可她為使苦肉計,多日未食,飢腸轆轆,沒什麼力氣,忽遭香羅剎反制,驚懼分心,更是一陣頭暈,別說與人交手,就是站穩都要人扶著。
不到片刻,毒靈子一夥全被捉拿。眾人逃脫中蠱發瘋的下場,全靠香羅剎警覺,對其敬佩感激。平長老也不例外,嘴上卻不道謝,道:“這小丫頭狡猾無比,留她不得!將她扔下刑窟,其餘叛徒綁回總殿審訊。”
眾人押著毒門叛徒往東行了半里,來到一處山壁前。封鐵面走到壁前,握住一塊凸石,往側一旋。一塊壁面生生挪移了半丈,露出一個洞口,內中坑道斜著向下,望不到底,刺鼻的腥氣從洞中冒了出來。
香羅剎笑道:“小妮子,你知道什麼是刑窟麼?你們毒門反叛時,這東西還沒建好呢。其實,它是仿照你苗疆的五毒之刑,開鑿出的一個洞窟。洞內爬滿五寶,你下去了,難逃被活活咬死。”
毒靈子渾身發顫,道:“你、你......你快殺了我,我不要......”恐懼之極,竟然說不下去。香羅剎笑道:“不過你天生與五毒為伍,不把你關好了,它們或許還下不了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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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使了個眼色,兩個壇主抓住毒靈子,重新塞進了那精鐵牢籠內,鎖好了籠門。香羅剎笑道:“安心去吧!”一聲令下,兩個壇主抬起鐵籠,往洞口扔下。毒靈子連聲叫道:“不要!不要!不要......”
慘呼漸小,卻有一陣子哐當哐當,眾人均知是鐵籠在坑道里彈碰的響聲。過了不久,傳來當的一下悶響,跟著毒靈子發出一聲大叫:“別過來!”之後轉為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