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許清濁聽古天威辱及父親和師公,心中大怒,瞧他蠻橫不講理要傷人,當下秋霜劍出鞘,以“十二芳華劍”中的“凌波劍”出手,打算將其制服。
他仗著“心意六合”的靈妙境界,“凌波劍”的縹緲無蹤發揮到了極致,連古天威這樣的高手,竟絲毫沒能覺察。他性子善良,縱然惱怒,並無殺心,只想威懾對方,中途即要變招。
不料他還沒變招,就有人出手妨礙,劍尖一轉,與那人兵刃相抵。一交招,便要將對方兵刃打落,忽然一股巨力傳來,幸好體內“清濁勁”保留了“藏花勁”的特質,自行施展“四兩撥千斤”之法,卸開敵勁。
他心中一凜,情知遇上了對頭,若不全力以赴,只怕難以抵擋,“十二芳華劍”招式紛呈,朝那人攻去。那人武功變化雖繁,遠不如他劍招連貫,數度被攻入破綻,卻憑著兵刃上的強大真力,強迫許清濁回守卸勁。
雖說“四兩可撥千斤”,起碼也得有四兩,敵人也不能超過千斤。可許清濁分明感覺到,對方兵刃上的力量越來越強,漸已超出了四兩和千斤的差距。縱然“清濁勁”神妙,也卸不掉這股罡力了。
許清濁打得捉襟見肘,忽地心道:“‘清濁勁’兼有兩勁之長,亦可剋制旁人的真氣。”這念頭一動,“清濁勁”氣勢頓變,好像狂風席捲,罩上了對方的罡力,登時將其瓦解不少。
以前“陰符勁”剋制敵人的內力,好像是戰車入陣,或是長槍刺出,將真氣直接搗散。如今“清濁勁”一出,則如烈日融雪,稍微碰之,令其緩緩消解,凝聚不能。
只是這人的內力似乎無窮無盡,前面的真氣消融了,後面的立刻補充,源源不絕。豔陽雖熱,難將冰山盡消。兩人轉眼已拆過百餘招,招式倒還在其次,較量的實乃內功。
許清濁暗想:“這人到底是誰?內力怎麼如此雄渾?”想停下來,好好看一眼對方,可惜過招激烈,兩人不住轉騰閃躍,只能隱隱看到對方一身青衣,所用的兵刃是一支短棒。
古天威、李符、李驚鴻等人觀戰,直是頭暈目眩,舌撟不下。他們身在局外,將交戰雙方的模樣看得一清二楚,待見一男一女,男的不過二十,女的似乎才十五六歲,可武功均可稱得上“深不見底”。
古天威認出這少年還是在酒樓遇見過的那位“紈絝子弟”,更覺驚異,不禁想道:“傳聞當年劍仙、鳳雛洛陽成名,年紀與這二人相仿。難道武學昌隆,時隔十年,又冒出來了一對年紀輕輕的天才男女?”
風倦月駐足而望,受益良多,忽覺許清濁落在了下風,不斷避讓,暗想:“藏羚兒的內勁雖然神奇,畢竟其量有限,再拖下去,便打不過這體能無窮無盡的少女了!”
她不知這青衣少女好壞,只怕許清濁有失,當下雙拳一舉,“月亮拳”出擊,與許清濁夾攻敵人。她在西藏長大,習武打拳,卻不懂武林規矩,也不管什麼單打獨鬥,還是群毆齊攻,興頭來了便上。
古天威等人又是一驚,均想:“這少女也是名高手!”風倦月自從得了雲剛的點醒,整改以前所創的武功,不再是漫無目的,而以傷敵制勝為主旨。又經鳳雛多次指點,摒舊推新,她的拳法境界也已踏進新天。
兩人合力,那青衣少女抵擋不住,招式裡漏洞越來越多,手忙腳亂起來。只是她的內功實在太強,遍體真氣,無所不至,偶爾挨中幾拳,或是給劍刃擦上,都不會受傷。反而力道反彈,打得二人連連陣痛。
忽聽那少女道:“我打不過你們!我要撤招了!”言下之意,竟要主動罷手。古天威等人均是搖頭,暗想:“這女孩兒武功極高,卻好不曉事!人家乘勝追擊,你罷了手,他們豈會停下?不捅你個大窟窿才怪!”
古天威見那青衣少女回身收棒,已然撤招,心想她對自己有救援之德,忙要上前替她阻攔敵人。不料,那少年還真的垂下了長劍,停手不擊。他同伴少女見狀也欲收招,不過攻勢太急,沒能收住,給那少年一拉才止住了。
許清濁並無傷敵之心,但高手交戰,招式一出,難以休止,實是迫不得已。他聽那女子認輸投降,也就趁機罷手,心中卻是慚愧:“有月娃幫我,我才能勝你。若單打獨鬥,認輸的應當是我。”
不由對這人十分佩服,想看看是哪路高手,抬眼一瞧,見對方眉兒彎彎,眼波清澈,貌美天真,身姿婀娜,當先便是一愣。再看幾眼,長大了嘴,驚道:“你、你、你,你是莫姑娘?”
那少女眨了眨眼,奇道:“咦?你怎麼認得我,你是誰?”許清濁聽她承認,上下打量她一番,越來越覺眼熟,卻是不可思議,駭然道:“過了好幾年,你、你怎麼一點變化都沒有?”
那少女臉色一紅,道:“你是誰?怎麼這樣說我?”許清濁道:“我、我,我們在花苑見過啊,你不記得我了?”那少女一呆,猛地醒悟,道:“你是花家的小少爺?”許清濁拼命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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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少女正是莫忘竹,她因出生在青竹林,青春常駐,外貌生長緩慢,雖已二十六七歲,仍是一副十五六歲小姑娘的模樣。只不過她這一族人人極為長壽,活到一百二三十歲的比比皆是,這麼算來,倒也與俗世中十來歲的女孩相當。
莫忘竹喜道:“好久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許清濁想起武當山腳下知客道人的言語,始知他為何叫自己別太驚訝,不通道:“我、我自然長大了,可你卻沒長大。當年你大我兩三歲,如今似比我小兩三歲。”
莫忘竹笑道:“當年我也不止大你兩三歲。”她仍記得許清濁,驚喜一陣,忽地臉色轉沉了幾分,問道:“不過,你現在怎麼不學好?幹嘛要殺這位老先生?”
她的武功與過去已是天壤之別,眼界卻十分尋常,沒能看出許清濁的變勢,只當他要偷襲殺人。許清濁忙道:“我、我沒想殺人啊。”雙手比劃連連,解釋了幾句,莫忘竹仍是一臉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