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靈子奇道:“起初?”許清濁咳嗽一聲,道:“啊,我是說在花苑偷偷望到你時。”毒靈子咬了咬牙,道:“我又不是算命的,怎能知道你人在花苑?”
她之所以帶著門中精英,還在半路馴服了三個武功一流的惡人,攜毒縱火,進攻花苑,全都跟許清濁無關,只是為了報復當年在花如何手中所受的屈辱。
她雖言語上稱花苑三芳為“三婢”,實則聽聞三女是花如何的師姊妹,頗為了得,不敢小覷,特意抓了羅飛鵬三人想拖住三芳,以免妨礙自己與花如何的決鬥。
毒靈子見識固然不低,只是心高氣傲,不肯盡信關於劍仙的種種傳聞。數年來勤於修行,武功大進,已覺若再處身當日,必然不懼花如何,有足夠的本事能與她見個高低。
豈料正主兒都沒碰見,就給殺得一敗塗地,原本用來剋制花如何神妙輕功的幾顆“綠蜈卵”,也被許清濁擊破。縱是如此,她依舊不信花如何武功高過自己許多,只當許清濁有意誇大。
許清濁笑道:“你沒料到我在花苑裡,因此被我壞了大事?”毒靈子哼了一聲,忽問:“你幹嘛拜花如何為師?你不是有槍王留給你的武學秘笈麼?難不成被那怪丐奪走了?”
許清濁道:“我恩公是好人,不像你,怎麼會奪我的東西?”毒靈子道:“那怪丐是何來歷?”許清濁暗想:“恩公如今身無內力,身份行蹤豈可讓邪道中人知曉?”搖頭道:“只是我恩公而已。”
毒靈子追問道:“他還沒死,對不對?他雖受我隼兒一啄,花如何卻能使‘五毒桃花瘴’,必然替他解了毒。”許清濁不欲多談,轉移話頭,笑道:“我爹的武功秘笈,我都練成了,你還敢來搶奪麼?”
他武功已然不低,言語間頗顯自信,毒靈子聽出他話裡的挑釁之意,冷笑道:“他日有空,自當領教你的高招。”許清濁笑道:“我武功遠不及我師父,不過對付你,想來是綽綽有餘。”
毒靈子輕哼一聲,不再還嘴,眼看將至花苑附近,忽道:“喂,我餓了,要吃東西。”許清濁道:“莊裡有飯吃。”毒靈子怒道:“本姑娘才不吃你花家的飯菜。”
許清濁皺眉道:“那你要怎地?”毒靈子道:“去漢陽府最大的酒樓。”許清濁惱道:“想得美!我瞧你不是餓了,而是肚子裡在打什麼鬼主意。”毒靈子冷笑道:“我知道的。”許清濁問道:“你知道什麼?”
毒靈子笑道:“我知道你沒錢,請不起本姑娘去酒樓!”許清濁道:“胡說八道!我師父是千金大小姐,會沒錢麼?”毒靈子道:“你師父是有錢,錢又不是你的,我瞧你自己就是沒錢。”
許清濁腳步一停,從腰上解下一個小囊,單手拋了拋,囊袋裡啪嗒啪嗒,都是銀塊撞擊的響聲。毒靈子哼了一聲,許清濁笑道:“怎麼著?這麼多銀子還請不起你一頓飯?”
毒靈子道:“是啊,你若沒錢請我,本姑娘也不怪你。可你明明有的是錢,卻不肯請我吃飯,小氣得緊。一個大男人這般小氣,還在武林中混什麼?回家種……種花得了!”
許清濁給她說得臉紅,道:“誰說我小氣了?我是怕你去了鎮上,又使什麼陰謀詭計。”毒靈子放聲大笑,笑得十分歡暢,許清濁怒道:“你笑什麼?”
毒靈子笑道:“原來你不止小氣,膽子更小。你好端端的沒病沒傷,本姑娘重傷在身,暗器也都給你扔了,我不怕你,你倒怕起我來!就這點膽量,到了江湖上,只怕人家剛一揮刀,你就得跪下求饒……”
許清濁怒道:“胡說,胡說!”毒靈子嘻嘻一笑,不置可否。許清濁無奈道:“行行行,我若不請你吃個飽,就不配行走江湖了,成不成?”
毒靈子笑道:“這才像槍王之子,劍仙之徒。”許清濁啼笑皆非,道:“請你吃頓飯,我就又變回英雄好漢啦?”也就不再直行,牽馬往鎮上的方向走去。
兩人數年前已見過面,如今重遇,更認出了對方。許清濁久住花苑,與花如何等人相處慣了,但均是師長一輩,此刻能得這同齡少女伴隨,言來語去,也不必遮掩身份,自有幾分新奇、欣喜。
走了良久,城鎮輪廓隱現,毒靈子道:“放我下來。”許清濁道:“不行,你自己走不了路。”毒靈子怒道:“我又不是貨物,這樣趴在馬背,給人瞧見了成什麼樣?”
許清濁沉吟了片刻,道:“那你要如何?”毒靈子臉上一紅,道:“你解開我的穴道,扶著我走好了,我只半邊有傷,也不是不能走。”許清濁面現疑色,道:“嗯?解開你的穴道?”
毒靈子忙道:“你要怕我有什麼動作,扣住我的脈門便是。”許清濁道:“真麻煩,偏也是你自己非要來鎮上!”嘴裡這麼說,內心卻答應了,撇腿坐在路邊,一運內功,將“陰符勁”全換為了“藏花勁”。
他以“藏花勁”封的穴道,“陰符勁”不甚好解,當下重運“藏花訣”。此外,更提防毒靈子有詐,“藏花訣”與所學劍法融洽,萬一不得已動手,也無可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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