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何倒拿長劍,追上牆頭,眼前卻飛來一大片清光。不及細辨,一招“桃花落澗”,長劍先挑後壓,將來物盡數拍落,耳邊乒乒乓乓,全是金鐵之聲,往兵器架上一覷,果見空空如也,心下更是惱怒。
那女子將兵器架上兵刃震向花如何,不料並無奇效,又瞧她臉色不佳,吐了吐舌頭,笑道:“發什麼火?反正又不用你收拾。”花如何喝道:“看招!”挺劍躍到她身邊,長劍疾點她肩頭。
那女子精力不濟,暗暗叫苦,側身躲開一劍,跳上旁邊屋簷,踩瓦欲逃。花如何緊追不放,輕步上屋,展開身法,須臾趕到那女子面前,橫劍一掃,擋住了去路。
那女子拿秋霜劍一斫,卻被她劍上內勁震得退開,轉身就要躍下屋頂,眼前白光閃過,花如何竟又攔在了面前。那女子揮劍更闖,仍給她震退幾步,只得換了方向再衝。
花如何也不攻擊,長劍當胸,僅僅攔在那女子四面八方。那女子東南西北闖了個遍,均是無法脫出,似被困在一丈見方的囚牢裡,甚覺憋屈,餘光一撇,看見許清濁在練武場內仰頭觀望,嚷道:“喂,快來幫我!”
許清濁正要搭話,忽瞧花如何回頭瞪了自己一眼,雙手齊擺,道:“我、我才不幫你……”那女子氣道:“小饞鬼,沒義氣,就知道吃東西!”
許清濁臉上一紅,只聽咿呀輕響,練武場的木門被人推開,蘭韻與菊清手握劍鞘,並肩而入,身後跟著幾個丫鬟和僕婦。本來蘭韻、菊清一臉緊張,後面的僕婢惶恐不安,待抬頭看清了花如何和那女子,神色都鬆弛了下來。
許清濁湊近眾女,問道:“蘭韻姊姊,菊清姊姊,你們怎麼也來了?”蘭韻道:“劉嫂說她路過東廊,聽到有打鬥之聲,跑來告訴我。我還以為是有外敵入莊,同菊清帶了人過來檢視……沒想是她回來了,哼!”
許清濁奇道:“什麼叫她回了?她是誰?”蘭韻不答,突然朝屋簷上叫道:“桃舞,你一回來就搗亂!把秋霜劍交出來,快跟小姐賠禮道歉!”
許清濁愣了愣,道:“桃舞?”菊清微微一笑,道:“這女子也是咱們花苑的,跟我與蘭韻一樣,都是小姐的侍女。”許清濁早覺桃舞對花苑很是瞭解,聽聞她的身份,倒也不驚訝,脫口道:“花苑三芳?”
菊清頷首笑道:“嗯,江湖上是這麼叫。”蘭韻惱道:“跟她並稱,真是丟了咱倆的臉!”她縱身踏上屋簷,按劍欲拔,花如何伸劍一攔,道:“蘭韻,你別管,我要親自叫她服氣。”
蘭韻微露苦笑,站在了花如何身後。桃舞怒道:“不服!”奮起餘力,秋霜劍一抖,舞起陣陣霜霧,劍招神不知鬼不覺,均從霧中迸發,痕跡掩藏,悄無聲息。
花如何索性閉了雙目,憑著感覺出劍,與她拆過了二三十招,忍不住道:“還是老樣子,沒出息!”桃舞本就不支,聞言更是氣惱,怒道:“你說什麼呢?”
花如何哼了一聲,道:“你自己說過,怕我仗著劍法多變,咱們交手只許使‘紅雨劍’。我可一直按你的意思,沒用過一招別的劍法,但你現下所使的,卻算是哪門子的‘紅雨劍’?”
桃舞臉上一紅,嘟囔道:“你怎知我使的不是‘紅雨劍’?你又沒睜眼睛。”花如何道:“對付你用得著睜眼麼?你這是玄門中的‘凌虛飄羽劍’,我何須睜眼瞧了才知?”
桃舞暗想:“真邪乎!看來這丫頭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但覺自己用上了別派劍法,花如何閉著眼睛拆解,使的卻仍是“紅雨劍法”,方知劍術與她相差太遠,萬萬無法取勝。
可她究竟不願服輸,壓住了羞愧,笑道:“好啊,那你就別睜眼!”花如何冷笑道:“我就不睜眼,看你又能變出什麼花樣!”桃舞哈哈一笑,道:“你不睜眼,便勝不了我!”花如何道:“咱們走著瞧!”
蘭韻、菊清和許清濁瞧兩女比劍之餘,鬥嘴不休,均是哭笑不得。菊清衝許清濁笑道:“小少爺,秋霜劍怎麼在她手裡?她從你這兒搶去的麼?”
許清濁滿臉尷尬,低聲道:“是、是我借她的,我原以為她是個偷酒喝的女賊……”菊清一愕,瞧了許清濁幾眼,似是不懂他既把桃舞當成女賊,為何還肯借出寶劍。
許清濁卻沒發覺菊清神色迷惑,眼睛盯著屋簷上不放,只見花如何閉目進擊,將桃舞逼得連連倒退,猛然間長劍一刺,點中桃舞腿彎,痛得她單膝跪了下來。
許清濁一聲驚呼,以為桃舞就此落敗,哪知她側身一翻,滾在一旁,兀自拿秋霜劍揮掃花如何下盤。花如何反手一劍,擊在秋霜劍劍身上,桃舞給其內力一震,不得不又翻滾逃開。
許清濁瞧她拼力抵擋,招式之間卻愈發捉襟見肘,越看越覺可憐,咬了咬牙,叫道:“師父,你別欺負她啦!她、她不過偷了幾甕酒,再說我、我也喝了的……”
花如何睜開雙目,斜覷了他一眼,冷哼道:“你知道什麼?”許清濁道:“我、我……師父,你就收了劍吧!”桃舞早沒了鬥志,忽聽許清濁開口,心下一喜,叫道:“喂,你寶貝徒弟都替我求情啦!還不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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