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開什麼玩笑,魔族人狡猾多端,又有自愈能力。路那麼長,你們恐怕對付不得。夜長夢多,當場殺了才對!”最初的那名家主極力反對,回頭,不由分說地一招手,道:“射吧!”
頃刻間,金光四散,漫天箭雨!然而,它們一小半是被簡禾所彈出的魔氣所扭斷的,更多的卻是被漫天淩厲的劍光斬碎的!
用了太多的魔氣,簡禾站不住了,倒下之際,被攙住了。溫若流抖開了外套,披在了簡禾的身上,簡禾晃晃腦袋,將手穿進了袖子裡,趴在了溫若流背上。
溫若流一手護著她,自然下落的另一隻手中,藏鋒猶在震動,金色的長弦殺氣四溢地纏繞在他的指端上。他慢慢地吐出了兩個字:“退下。”
這一幕太過匪夷所思,一名家主抖著滿臉的橫肉,震驚道:“溫宗主,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袒護這只魔狗?!”
“其餘魔族人與我無關,只有這一個,你們不能動。”
後至的叢熙宗弟子見此一幕,也頗為驚慌,不知所措地看向了澹臺憐。
回過神來的其餘家主紛紛出聲道:“溫宗主,你瘋了?!”
“你和這個魔狗是什麼關系?!你可知道私通魔狗是大罪?!”
“快退開!如果你還如此是非不分,我們也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仙門絕不姑息魔狗,你不讓開,後果自負!”
“沒錯,你真的以為你一個半瞎的人,能打得過我們這麼多人嗎?!別太自傲了!”
溫若流的嘴唇動了動。
旁人沒聽清他說什麼,喝道:“你說什麼?!”
在劍拔弩張的氛圍之中,一個搭著弓的弟子不知道是不是手抖,竟然冷不丁放出了一支箭來。
箭射得綿軟無力,在半空就被藏鋒的金弦打落了,卻因此將纏著溫若流眼睛的白綢也勾了下來。
原本已經不知道怎麼收場了,見到這一幕,澹臺憐的心髒霎時被提到了刀尖上,冷汗直冒!
綁回去!一定要綁回去!!!
不對……這裡好手環伺,如果他一直不能視物,絕無可能躲過所有的冷箭暗槍……這該怎麼辦?!
突然間,溫若流動了。
草木皆兵的人們都緊張地盯著他,卻見他只是抬手接住了這根輕飄飄的綢帶,將它纏繞在金弦之中,一圈又一圈,束住了鋒利的劍刃最鋒利的那面。
噼啪燃燒的火光中,藏鋒能一擊致命的地方都被擋住了。溫若流持劍,緩緩抬目,一雙長眸金紅熠熠。
簡禾伏在他背上,十指受緊,心髒幾乎停跳!
幾乎是同一瞬時,驚恐萬狀的叫聲遍佈了整座山谷——
“啊啊啊!眼睛!他的眼睛!”
“是魔族人!”
“溫若流已經與魔族人勾結私通了!他是叛徒!大家不要手軟!都給我上!”
……
藏鋒不斷震顫,溫若流自言自語,重複了一遍剛才沒被聽清楚的三個字:“試試吧。”
——你真的以為你一個半瞎的人,能打得過我們這麼多人嗎?!別太自傲了!
——試試吧。
天光微茫,血月昏沉。從這一刻開始,這片谷地,註定要在尖嘯哀嚎與刀光劍影中,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