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禾咳了一聲,二指夾符,低聲默唸了一句咒文。然而等了好一會兒,眾目睽睽下,黃符依舊巋然不動。
簡禾:“……”不會吧?
那廂,澹臺憐瞪大眼睛,耳語道:“奇了怪了,哥哥,我那天是真的見到她……”
溫若流道:“看定再說。”
只剩兩次機會了,簡禾硬著頭皮,又飛快地念了兩次咒文。莫說白煙,連一點風吹草動也不見。
溫若流抱著手臂,左手二指夾著的黃符卻突然燃起了一簇白煙。
他驚訝地撚起符紙,望見符紙一角的白煙已倏然攀升為了一縷明火。
有人大叫道:“她點著了!不過點著的是……”
溫若流飛快地一甩手,長指收攏,瞬生的勁風將明火摧滅。他將手攤開,只剩半張的黃符輕飄飄地落回了地上,眯起眼睛看著簡禾。
簡禾:“……”
澹臺憐怒道:“你居然燒大師兄!”
“我不是故意的……”
話沒說完,溫若流的臉上忽然閃過了幾分不可置信之色,反手將朱紅的長袍脫下,飛快地一抖!原來被他折在了衣襟中的其餘三張測靈符均已燃起了白煙,落地以後,明火頓生,竟瞬間攀上了眾人的衣角。
簡禾:“!!!”
她一個箭步飄了過去,往他的衣裳上賣力地狂跺。好不容易將火踩滅了,叢熙宗的弟子一擁而上,疊聲道:“大師兄,你沒事吧?”
“大家有沒有燒傷?”
……
圍觀的沒有入選的群眾還想看熱鬧,被叢熙宗的弟子送出去了。至於透過了測試的人有心看熱鬧,卻被催著去後殿登記姓名了。
簡禾被擠得趔趄了一下,正想趁亂縮走,卻感覺自個兒的衣領被揪住了。眾人這才回頭,將狐疑的目光投向她,彷彿她是個演技拙劣的魔族間諜。
“你是在存心搗亂嗎?”
“第一次是巧合,難道第二次也是巧合嗎?還說你不是故意的!”
簡禾幹笑道:“其實,你們或許不信,是那個火自己跑過去的……”
有人怒道:“還敢狡辯,這事不能就這麼過去!”
“師兄,怎麼懲戒她?”
這次可是跳進黃河水洗也不清了,簡禾求饒地看向了溫若流,她感覺溫若流其實沒有生氣,濕漉漉的雙目眼巴巴地看著他,猶如某種落入天敵手中的小動物,連連作揖。
又可憐,又可恨,又有種讓人搓揉摁扁的慾望。
溫若流手指微微用力。
其實,在剛到叢熙宗的那一年,在外面野慣了的他,曾經對叢熙宗約束弟子的教規很不服氣,早已打定主意,利用這些傻蛋養好傷後,就離開這裡。
是的,離開這裡。
之所以老是想著“離開”,不僅因為他不適應被管束,也因為在養傷的過程中,他總覺得自己怪怪的。
阿廉被帶走,他追到了屠雪城,和兩個初次見面的人聯手,救出了一群小童,再被叢熙宗救起——他的記憶告訴他,這就是那個晚上發生的全部事情。
只是,他那條腿是怎麼被咬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