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那你想抱哪一條?”
簡禾張了張嘴,系統搶先道:“不能都抱。他們要是朝兩個方向走,你恐怕會被撕掉。”
“……”簡禾蛋疼道:“算了,當我沒說話。”
那邊廂,姬鉞白把話說清楚後,就不再看夜闌雨了,而是握住了簡禾的手,溫聲道:“來,我帶你回家。”
剛才明明就像個搶親的惡霸,現在卻這麼溫柔,簡直是誘拐犯——簡禾腹誹,面上則佯裝不信任地往後縮了縮。
她先抬頭看了一眼沉默的夜闌雨,好似雛鳥遇到了無法解決的事情,下意識就向保護者尋求幫助——就算這個人在她吵鬧的時候總是綁著她的手腳,還很壞地堵住她的嘴巴,平時對她也不怎麼溫柔,總是冷冰冰的。可是,骨血同源的親近、危難時刻的救助,卻是深深鐫刻在她記憶裡、改變不了的事實。
夜闌雨沉默地看著她,既沒有向她解釋這是什麼情況,也沒有說反對,眼中一片深沉。
姬鉞白把她尋求幫助的小動作看在眼底,溫柔的笑容沒有改變,只是手上的力度微微加重了。
看到夜闌雨沒有給出提示,少女有點洩氣,這才遲疑著看向姬鉞白,鼓了鼓腮幫子,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我跟你走?”
姬鉞白微微一笑,從善如流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是你夫君。”
簡禾:“……真的嗎?怎麼證明?”
姬鉞白彎起灰眸,蠱惑道:“很好辦。你跟我回家。家裡面有很多你穿過的衣裳、戴過的首飾、看過的書、睡過的床。你還能見到自己的父母親和弟弟,廚子還能天天變著戲法給你做好吃的東西。”
這話說完,眼前的少女的神情就肉眼可見地松動了:“你家在哪裡?”
“是我們的家。”姬鉞白笑道:“在蝶澤,離這裡很近。你跟我回去,要是過得不開心,我就送你回來,如何?”
當然,這話純粹是哄人而已。他會讓她快樂到忘記汾嬰發生過的一切,自然也不會有“回來汾嬰”一說了。
說到這個份上了,系統也沒有強制要求她該如何做,以她現在的人設,也找不到一個強而有力的理由來拒絕。姬鉞白見她不再反對,便把人抱了起來,朝夜闌雨點了點頭,便準備與之擦身而過。
夜闌雨冷眼旁觀到現在,見到簡禾乖乖地摟住了姬鉞白的脖子,只覺得有股不悅的邪火燒到了頭,他不應該為一個陌生人的離開而産生這麼大的抵觸情緒。然而,這段朝夕相處時間裡,她身上越來越重的即視感無時無刻不在困擾著他。到底是他瘋了、他多心了,還是其中確有古怪——他還不知道,但是,在簡禾與他擦身而過時,一種前所未有的戰慄感卻湧上了他指尖——
如果現在不留下她、不弄個清楚,他未來一定會後悔。
不等細想,夜闌雨倏地抬眼,攔在了兩人跟前,冷道:“慢著。”
姬鉞白腳步一頓,眯起眼睛望著他,等待他的下一句話。
“你現在不能帶走她。”夜闌雨說得很慢,篤定道:“她現在不能離我過遠,否則將有性命之憂。”
“上一次你是這樣跟我說的。上上次也是同樣的說法。”姬鉞白啼笑皆非:“‘性命之憂’。”
夜闌雨負手在背後,指骨捏得發白,可表情卻是漫不經心:“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只是萬一出了什麼事,後悔的人絕不是我,而是你。”
姬鉞白沉默了一瞬。
而就在這個關頭,彷彿呼應了他的猜疑一般,簡禾胸口一悶,猛地捂嘴劇咳了一聲,一道悽豔的血花在白衣上滲染化開。
幾乎是同時,她的鼻間、眼中,都溢位了黏糊糊的鮮血,極為可怖。
見到此景此景,姬鉞白的心髒好似被重重地錘了一下,失聲道:“邇邇?!”
根本沒猜到時簡禾倒下的機會那麼準,如果不是嘔血不能偽裝,夜闌雨簡直要懷疑她是故意的。
但是,這正合他意。
夜闌雨上前來,強行將簡禾從姬鉞白的懷裡抱了過去,道:“看見了?這段時日招魂陣總出問題,她只有留在我身邊才能安然無恙。”
姬鉞白伸出手,剛好接到了她唇畔淌出了血。好似被燙了一下,他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扯住了夜闌雨的衣領,責問道:“你不是說招魂陣到了中期便不會有危險的麼?”
“我是說過。但那是用在活人身上的招魂陣。而以傀儡招魂,你我皆是第一次接觸。”夜闌雨拂開了他的手,道:“你先走吧,我要施救了。”
姬鉞白冷靜了些許,道:“給我一個限期。限期一過,我來接走她。”
夜闌雨考慮了片晌,道:“三天。”
三天時間,足夠他確認她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