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一問,簡禾指節微動,這才發現——原來姬鉞白早就松開了對她雙手的壓制。她的手還沒什麼力氣地抵在了他的心口上,簡直像是在欲拒還迎。
簡禾:“……”
說實話,要是說“被大佬你親得昏昏沉沉手腳發軟忘了反抗”,好像有點沒面子……
姬鉞白卻不知她心中所想,也不知道簡禾有記憶,也早就憑借他衣服的味道認出了他是誰。在他看來,她應該是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是誰在壓著她親吻的。可除了一開始的掙紮外,她就完全軟了下來,任他亂親。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怎麼在親吻的中途換氣。
心中思緒百轉,姬鉞白俯身拭掉了她唇角的晶瑩,不經意地呢喃了一聲:“邇邇,你剛才……應該沒有把我當成是別人吧?”
簡禾寒毛微豎,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並非沖她而來的危險氣息。就在這時,兩人的耳朵同時捕捉到了一陣“叮鈴、叮鈴”的銅鈴聲。
這聲音就說明瞭……法陣有第二個人在闖入!
姬鉞白眼中冷芒一閃,說那遲那時快,已再次俯身,兩人分開了片刻的嘴唇又再度重合。
簡禾:“……”
這個法陣只囊括了以這棵樹為圓心的直徑三米內的土地。也就是說,來人既然能觸動它,只要不瞎,就必定能將他們親吻的這一幕看在了眼底。
姬鉞白比她耳力更甚,可能在法陣被觸動之前,他就知道有人在看了。
所以,不論出於何種目的,他都絕對是故意的。
果然,下一瞬,夜闌雨冷得像冰塊一樣的聲音,就在不遠處響起了:“姬家主好興致。明知我就在身後,還要假裝看不見,繼續與尊夫人親熱麼?”
雖然一口一個“尊夫人”、“姬家主”,但是人都能聽出來,這話說得挺不客氣,彷彿這一幕汙了他的眼睛。
此話一出,似乎終於看到了滿意的場面,姬鉞白才慢悠悠地坐了起來。
放在簡禾眼上的手被拿開後,她的眼底尤含著一層淺淺的淚光,唇瓣紅腫似爛熟的果子顏色,粉腮發熱。沒有一點時間,那些吻痕是散不去的。就算沒有目睹剛才的過程,她這副模樣,還是能讓夜闌雨一看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姬鉞白坐起身,不慌不忙地拭了拭唇畔的晶瑩,似笑非笑道:“若我是夜公子,看到別人夫妻在親熱,便不會這麼不識趣。不僅不掩藏氣息,還特地上前打擾。”
夜闌雨厲聲道:“你們愛做什麼與我無關,只是不要在我汾嬰山上做。”
“好,那我就回蝶澤再做。”姬鉞白道:“我今日是來帶走她的。”
簡禾的神智不斷回歸,證明招魂的過程非常順利。而且,據魔寵傳信所寫:她已經重新學會了說話,也不再胡亂攻擊人了。也就是說,她的魂魄應該已經回來了一半以上,除了沒有記憶之外,一切都與往日沒什麼不同。
既然這樣,就更沒有理由把她留在汾嬰了。
“這才過了多久?”夜闌雨皺眉道:“我不是說過招魂術急不來的嗎?那麼長的時間你都等得了,為什麼她醒來之後反而就等不了了?”
姬鉞白道:“我很快就要離開蝶澤一趟,不帶著她,我不安心。”
夜闌雨抬了抬眉,這個動作便表示他在疑問。姬鉞白撫了撫簡禾的發絲,並不廢話,道:“仙盟大會。”
“略有耳聞。”夜闌雨也冷靜下來了,道:“今年的仙盟大會,真的要提早舉辦?古戰場出了問題?”
姬鉞白訝然道:“常道你隱居山林,誰知道你才是訊息最靈通的一個。”
這話算是側面肯定了夜闌雨的疑問。
從仙魔大戰告捷的那年起,為了紀念這份先賢們浴血打下的戰果,更為了警醒自己——要時刻提防魔族的捲土重來,仙盟大會應運而生。一開始還比較寒酸,可到了近幾十年,那已經成為了仙門的一大盛會,各大世家的家主、各路宗派的宗主都會受到邀約。
他們不僅自己去,還會選拔出門下出類拔萃、年少有為的弟子一同出席。畢竟,這可是一個在其餘世家或宗派面前展露自己的機會。
而仙盟大會舉辦的間歇也是不規律的,完全視乎當年的形勢來定。有時候三年一次,安定平和的年代,則五年才一次。最近,各族都收到了“古戰場有異動”的可靠訊息,仙盟大會就被提上日程了。
夜闌雨若有所思道:“今年也還是在潼關舉行?”
潼關是一座距離古戰場的入口只有百裡的古城,居民極少,也有許多空置的建築。但因其處於偏僻之地,而仙盟大會的舉辦也要時間,如果姬鉞白就這樣一走了之,那下一次再見到簡禾時,就是一兩個月後的事了。
在出發前夕接走她,是很正常的事。
簡禾:“……”
喂,不要自說自話,你們誰問過我比較想抱哪條大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