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正是剛才那座青樓的後院。
低頭一看,簡禾鬆了口氣——她這次終於沒有附在胸毛大哥的身上了!而是穿著剛才在蛇蛋中滾過的那身衣裳。不過,手卻碰不到任何東西,來來往往的人也對她視若無睹。
罷了,成了空氣好歹也比滿胸長毛要好。
系統:“……”
潺潺流水邊,一個穿著灰撲撲衣裳的小孩兒抱膝坐著,下巴枕在膝蓋上,安靜地望著水中的魚兒,身旁還放了一個喝空了的藥碗。
正是五六歲左右的夜闌雨。
仗著他看不到自己,簡禾彎腰,湊近了看他嫩得出水的小臉蛋。
估計是身體不好的緣故,夜闌雨小時候亦是膚色雪白,毫無血色。一雙眼珠又黑又亮又圓,真真兒比小姑娘還漂亮,讓人忍不住想抱在懷裡,揉揉他的小手,搓搓他的頭發。
不該說他是小白花,應該是小嬌花才對。
身後有腳步聲走近,方才的老鴇搖著扇子走近,道:“小黑,你在做什麼?又在看魚?”
簡禾:“……”
小黑?
不是吧,原來夜闌雨的小名叫小黑?怎麼跟喚狗兒似的?
“嗯。”夜闌雨應了一聲,又道:“我娘在哪裡?”
老鴇估計是有點於心不忍,不願他看到剛才那不堪的一幕,便道:“你娘在幹活呢,你乖乖在這裡待著,不要去妨礙你娘,省得她嫌你麻煩不要你。”
聽到這句話,夜闌雨就不動了,又坐了回去。
四下無人,老鴇半蹲下來,忍不住道:“小黑,你知道你爹是什麼人嗎?他人在哪裡啊?”
夜闌雨道:“他死了。”
老鴇噎了噎,又道:“你今年幾歲了?也有六歲了吧,今年生辰想要什麼禮物?”
這一次,夜闌雨回答得很快,憧憬道:“我想要糖。”
“就這麼簡單?”老鴇嗤笑,沒耐心繼續聽了,遂擺擺手道:“行了,不逗你了。老是怪模怪樣的。”
簡禾木樁似的立在一邊,目送著老鴇遠去,心道:“奇了怪了,這段回憶有什麼特殊之處麼?為什麼要讓我看它?”
再看回夜闌雨。老鴇來了又走,他卻像是絲毫不在意,隨手摺下了柳樹的葉子,把玩了片刻,竟讓他折出了一隻仙鶴。隨後,又是小兔子、小狗……
簡禾肅然起敬,沒想到夜闌雨居然有折紙藝人的天分。不過,想來,賀熠不也喜歡對著燭火做動物的手影麼?
正當她這麼想著時,幻象又變了。
這回,她處在了一個富麗堂皇的房間中,侍立在一旁。低頭一看,自己依然平胸,萬幸的是,衣衫整潔,沒有胸毛。原來是被囿於一個小廝的身體中了。
這又是哪裡?
這時,一道哭天搶地之聲自前方傳來。
房門開啟了,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被兩個近侍攙扶了進來。簡禾附身的這個好兄弟立刻迎了上去,幫忙扶著。
一陣撲鼻的酒氣湧入鼻腔,近距離看,才發現這喝醉的男人的相貌竟然還挺英俊的。然而,眼袋頗重,下盤虛浮,雖佩仙劍,卻無半點仙士風範,一看便是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紈絝。
從進門開始,他嘴中就唸念有詞,直到被扶到了床邊,還抓著侍從的手臂,哭訴道:“我恨啊!崔良那婆娘……竟然騙我,我夜勖司……居然,替一個外姓家奴養了十多年的兒子!景平,景平啊……”
簡禾聽見自己附身的好兄弟說出這句話:“可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