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禾的小臂上, 成片的雞皮疙瘩都被炸了出來。
沒有眼珠、沒有牙齒,這不就是今天晚上, 那npc侍女所描述的那顆把人給嚇死了的人頭麼?!
賀熠真不愧是大佬, 讓他給說對了——今晚出現的頭和那個無頭新娘,果然不是同一個人。
而且,別的不說, 這位的遺容,可比那位無頭新娘要慘太多了。
系統:“叮!檢測到宿主有ooc行為:普通人‘卞七’看到此情此景,不可能如此淡定, 一點聲音都不發出。”
簡禾:“講道理, 我只不過是沒有尖叫,這也算ooc?”
系統:“一切不符合角色設定的都屬違規。綜上, 降下懲罰:鹹……”
眼見談不攏, 這回簡禾的反應夠快了。未等系統宣判完懲罰的數值, 她已倒退了一大步,演出一副大驚失色的表情:“好可怕!”
系統:“……”
同時,簡禾轉過了身去,呲溜一聲纏住了賀熠的腰,把臉埋到了他的心口,還使勁地蹭了蹭。
系統:“……”它本要接上的後半句話就這樣噎在了一半。
賀熠原本正若有所思地偏著頭, 在看那座緊閉的石門。突然被抱住, 他一怔, 低頭訝然了半瞬, 就順勢伸手回抱著她, 嘻嘻笑道:“怎麼了,又怕了?”
簡禾點頭如搗蒜。
這邊廂的兩人抱成一團,那邊廂的鄭綏三人忍不住搓了搓手手臂,轉過了頭。
簡禾在賀熠懷裡賴了一會兒,才裝作淡定地支起了身來,回過頭去,再看了一次這位苦主的遺容。
果然,這姑娘的脖子上,也有一圈淺淺的痕跡。大概時間久了,顏色比木棺那位更淡。如果不留神,根本察覺不到這頭曾斷過。
五人團團圍住了冰棺,嘀嘀咕咕——
“都還不知道那邊的是誰,現在又多出一具女屍。這下情況可就更複雜了。”
賀熠手肘支在了冰上,道:“誰說是平白多出來的,今晚我們看到的人頭,不正是這邊這位的麼?”
像是在回應他一樣,話音剛畢,冰棺中的女屍的頭,忽然往他們這側偏了一偏。由於她眼縫微啟,只餘下兩道空蕩蕩的黑縫。如果她眼珠還在,這個角度,就剛好是在直勾勾地看他們,十分瘮人。
赤雲宗的兩個少年被嚇了一跳,哆嗦道:“師師師叔,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她動起來了!”
“把舌頭捊直了說話。”鄭綏擰住眉心,斥道:“不過是具頭沒擺正的屍體,你們就慌成這樣了。若碰上的是魍魎,你們是不是就該嚇得丟盔棄甲了?!”
兩少年被劈頭劈腦訓了一通,只好低頭道:“師叔,我們知錯了。”
簡禾揚眉,嘖嘖稱奇又相當欣慰地看了鄭綏一眼——沒想到,當年那個罵人時天下無敵、關鍵時刻卻總掉鏈子的沖動小師弟,現在都成為能帶弟子且獨當一面的師叔了。真的長進了很多。
鄭綏被她這陣莫名慈祥的視線看得莫名其妙。
兩個小弟子又道:“她們不會詐屍吧?”
“別說詐屍了,就算有人操縱她們來攻擊我們,也根本不用緊張。這堆屍塊根本抵受不住劍風,瞬間就會碎成一塊塊。”賀熠不知想到了什麼,嘖道:“不過呢,只要那條蠱蟲沒取出來,她的屍塊就會不斷重新粘合,這才是最麻煩的地方。”
“不會的。”簡禾搖頭道:“養蠱的人這麼用心儲存她的屍體,應該不會捨得用她來打架。”
“賀姑娘真細心,不愧是女孩子家。”被揉胸的少年抓緊時機稱贊了一句,開始分析道:“兩位姑娘的死因都是身首分家,手法一致,應該是同一個人下的手,或者說是因為同一個原因被殺的。這讓我想起了以前讀過的孤本,說某些家族會以活人祭祀。搞不好,這兩個姑娘就是祭祀品。”
“手法哪裡一致了,冰棺這位姑娘的臉被劃成這樣,還被挖眼拔牙,太慘了吧。”
“確實。”鄭綏點頭道:“不僅如此,觀之皮肉色澤,這邊這位,應該過世很久了。兩人的死亡時間差很遠。”
“唉,真可惜。如果臉沒有被劃花,這姑娘應該是個美人。”另一個少年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略微彎腰,同情地端詳女屍的臉。
忽然,他整個人都愣住了。湊前去仔細確認片刻後,他猛地倒吸一口氣,跌退幾步,大叫一聲:“天啊!!!”
慘叫一起,眾人都悚然一震。鄭綏一甩手就拍到他腦門上,罵道:“叫什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