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所謂的拓展部分,它既然歸屬於大一統模型,就意味著本宇宙的環境並不否定此類粒子的存在,但它既然不存在,就說明本宇宙也不存在此類粒子誕生的土壤。它意味著不會自然誕生,所以只能由人創造、並且只能在自然界幾乎找不到或者絕對找不到的特殊環境中創造的特殊物質。如果更加苛刻,那麼還必須在這種環境中儲存。
暗光子作為玻色子的特性就在於它可以打擊大部分暗物質,是暗物質傳遞電磁作用的關鍵媒介。
六師並不準備讓這些人類的後裔送死。因此他們的計劃非常簡單。在列缺飛船接近到極限時,向彌散的暗物質投射火種,用火種點燃全部的暗物質,以完成星簇的復甦。
星簇的扭曲環境會瞬間摧毀太陽系內不定型的所有工事以及大部分的生物。而象限中的六師因為星簇消失和暗物質而無法使用的手段也就可以用出。
之後,碇客們就可以乘坐列缺飛船逃之夭夭。
藍眼睛的人問暗子:
“那你呢?”
暗子擁抱著火種,在腦海中默默計算著距離,睜著金色的電子眼說道:
“我會成為火種的校正裝置,這是為了確保能夠擊中暗物質群。”
就在校正完畢的那一刻,變形的暗子連著火種一起從列缺飛船中脫出,沿著計算的軌跡墜向了暗色的海洋。在過去一年的時間裡積攢的質量迅速消耗。火種成功地碰到了暗物質的表面。緊實的外殼解開,暗光子的射線穿透了這宇宙隱匿的迷霧,然後燒起了絢爛的火光,暗物質開始向重子物質轉化了。而深藏其中的星簇也將再度綻放成花。
這可能是在那些孱弱的反抗中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了。
失去支撐的殘軀落入火焰,短暫變化的焰色照亮了附近不定型的船隻。直到死亡,他仍然堅信自己完美無缺地完成了任務,認為自己完成了全部的計劃。
原形人類交予他們的使命沒有被辜負。而太陽系一定會被再度光復。
在博弈的學問中,存在一個簡單的策略。那就是優勢的時候要趨於保守,劣勢的時候要敢於拼搏。
可是從火種到光復何止要拼搏一次,哪怕綻放的突襲成功了,又隔著多少遠的距離。
他們需要幫助,可所有能提供的力量都被分割開來,都在各自作戰。
不定型的巡查船就在附近,他們無法大規模地製造暗光子,但他們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一條船傾倒了更多的暗物質,而另一條船則開始自我分解,形成多種多樣的工具,開始將這部分反應中的物質切割出來。
重燃的火焰被沉重的水包圍了。
於是就連這第一步的成功也沒有邁出。
就在一個月後,戰士踏破了第四象限,進入了第五象限。一切的障礙都掃除了。在這個時刻,人類世中期最後的機會也已經喪失。
從第二象限到第四象限,接近數光年的空間中,每一個地方,每一個角落都流蕩著物質的粉末。沒有任何一粒粉末能夠還原出它是如何誕生的、又是如何毀滅的。而第五象限,卻仍然寧靜祥和。群星燦然不動,猶映水中。
在玻色子星的邊上,不定型的軍隊緩慢地流進了第五象限,就像是河流回歸了大海。他們迅速包圍了剩下的六師,找到了那些隱匿的軍隊。工程師從隊伍中脫離,以改裝的奈米武器的形態,走到了戰士的身旁。
戰士便問他:
“這群奴隸怎麼都不敢動了?”
“因為這裡存放著最重要的裝置。原形人類是不可能允許六師在這裡戰鬥的。然而我們還是要小心六師可能還有其他的手段。”
工程師抬起目光,看向了天穹之頂。比起通書長曆,或者曆書,他看到的無限的門上的名字是——
玄樞。
在那扇貫穿了兩個象限的玄樞之門中,露出了太陽微弱的明光。
“時代在呼喚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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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師不禁恍惚出聲。
戰士突然笑了,他說:
“我們正在成為時代,一切的毀滅者以及創造者。”
他昂首闊步地走在前面。不定型的軍隊便排成了一條通天大道,緩慢而莊嚴地向前走去。
遙遠兒不可觸控的陽光是變得是那麼近,那麼近。過去的地球的影子已經出現在了門的內側,像是在床榻上安然地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