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伐進入昏迷的第三天。
獨一針拎著一把黑色扇子在貪狼面前走來走去,引得貪狼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扇子打轉,彷彿下一秒就能餓狼撲食的衝過去搶過來。
夏子黎坐在一邊,表情從一開始的擔心到後來的茫然,此時已然變得麻木。
你以為貪狼沒有把想法付諸實踐嗎?不,他付諸了,結果是慘烈的,躺在地上差點把牙笑掉,等獨一針大發善心給他解了毒,他的嘴巴酸的連飯都吃不了。
所以此時才會這麼老實,只是看著,不敢輕舉妄動。
貪狼看著看著悲從心中來,癟癟嘴,委屈巴巴的說道:“獨舞,那是我的。”
獨一針唰的開啟扇子扇了扇風,糾正道:“在你欠款之前是你的。”
貪狼委屈臉,“我很快就能把元晶還給你。”
獨一針拎起桌面上的上善壺,用扇子在上面敲了敲,問道:“你覺得多少壺若水能抵得上這把扇子。”
貪狼默默計算了一下,絕望了。
兩人正說著話,孟悔之著人通稟。
聽到孟悔之的名字,兩人對視一眼,不由挑眉。
“讓他進來吧。”
孟悔之的步伐匆忙,臉上帶著急切,看到獨一針的瞬間似乎鬆了一口氣。
“獨姑娘,救命!”
……
月姬本來對來到黑城之前的記憶已經模糊,隱約間記得似乎過得很不好,此時卻奇怪的清晰起來。
母親身體不好,每天都在為了生存而忙碌。她的修煉天賦好,母親就拼了命的幹活為她爭取那稀薄的資源。
直到有一個人來到她家,告訴母親,那個人死在了秘境中。
她的生活終於有了巨大改變,她的母親,那個為了她吃再多苦受再多累從不肯放棄的母親,連一句遺言都沒有留給她就自殺了。
她不能明白,為了一個一年到頭見不到一次的男人,真的可以放棄曾經珍愛的一切嗎?
月姬是恨的,所以被老城主收養後,她每天都在努力,努力修煉,努力生活,努力愛自己,從不輕言真心。
在雄颯對她說‘我要你做我的城主夫人’的時候,她義無反顧的脫離了城主府搬了出去。
她以為自己和母親是不一樣的。
可當她看到那柄劍朝著雄颯飛過去,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幫他擋住了那一劍。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著晴空萬里的天空,她無奈苦笑,終於明白,原來她和母親沒什麼區別。
“月兒,月兒你堅持住,很快就有人來救你了,很快就來了。”雄颯緊緊抱著她,親吻她的額頭,企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因為失血而漸漸變冷的身體。
月姬其實現在還是有意識的,他不要錢一樣把空間中所有用的上的丹藥全都餵給她,雖然仍舊止不住不斷湧出的血液,可她的思緒是清醒的。
她知道,自己快死了。
“颯哥,我有點冷。”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月姬不想欺騙自己,她想讓他抱著,想感知他的溫度。
“這樣有沒有好一點。”雄颯抱的更緊,聲音顫抖的詢問,轉頭又對女侍怒吼道,“還不趕緊去拿火盆!”
女侍被嚇得一哆嗦,應聲飛快跑出去。
“月兒忍一忍,馬上就不冷了。”雄颯拉過旁白的被子將她包裹住,胸前不停湧出的血水刺傷了他的眼睛,眼淚無法自抑的掉了下來。
月姬垂眸,看到他顫抖的手,竟笑了起來,“雄颯,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雄颯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抱緊月姬,“我害怕,害怕你離開我,月兒,你別說話,很快就有人來救你了。”
她似乎有些感知不到自己的身體了,雄颯抱著她的觸覺,變得很有距離感,她努力睜開眼睛,想讓自己最後再看看這個令自己犯傻的男人,記住他,下輩子也不能忘了。
匆忙的腳步聲響起,月姬卻已經沒有力氣睜開眼睛去看來人是誰。
“把她放到乾淨的木板上,熱水,然後你們都出去!”獨一針一看月姬的情況,立刻皺眉道。
雄颯不敢耽誤,直接從空間中拿出一塊寒玉床,問獨一針可不可以。
獨一針伸手摸了一下,並不是太冷,“可以。”
女侍拎著一桶熱水進來放下,然後眾人被獨一針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