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
一大清早,獨家的院門就被人拼命的砸響了。
“來了來了,別砸了。”獨邇一邊穿鞋一邊往門口跑,將將把鞋穿好,開啟門,就看到一個身高八尺的大漢站在自家門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獨邇還未修煉,自是看不出對方修為的,單看對方這氣勢,他也知道這人應該是武者。
“這裡是獨府,不知你們是何人?”獨邇打量著來人,又朝他身後的馬車看了一眼,普通的赤峰青角馬拉的車,但馬車四周卻都是騎在馬上的護衛,一個個氣勢甚足,這馬車上的人自然也不會簡單。
“我家公子乃是海螟城少城主,快快讓你家主人出來拜見。”為首之人目光冷峻,言辭高傲。
獨邇卻不怕他,之前也不是沒遇到過這樣的人,可那些人最後不是被他打了,就是死在了自家院子裡,見得多了,實在很難生氣敬畏之心。
“我家主人不在家,你們以後再來吧。”說著,獨邇便要關門。
大漢伸手攔住他,質問道:“你家主人去哪兒了?!”
獨邇搖搖頭,道:“主人的事情,我們這些僕人哪裡知道,距離主人離開,至今已經有八日了,走之前只叮囑我們,若來人求醫,只說他們出門就診,待回來再說。”
大漢蹙眉,卻知道和一個僕人計較沒用,轉身跑回馬車旁邊,略微躬身對著裡面解釋起來。
車中傳來一道略顯沙啞的少年聲,似乎已經久未休息好,“再去問問,去了哪裡就診。”
大漢跑回來問,可惜獨邇不知道。
“既然不在,那就回吧。”少年無奈的說道。
一行人漸行漸遠,獨邇這才關上院門,鬆了一口氣,主人不在,若他們硬闖,他們也攔不住,終歸是他們這些做僕人的做的不好。
回去的路上,樊海捏著手中一串珠子,又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玩,面『色』雖然難看,眸中卻並沒有幾分著急。
自從樊濱出事已經三日了,他這三天來日夜為他求醫的事情『操』勞,三天加起來也沒睡超過三個時辰,丹殿天天跑,可根本沒用。
若非在丹殿遇到山蒼子,經他指點來到此處,他估計此時還在丹殿請丹師出手呢。
說實話,丹殿的丹師手段相差並不大,便是大丹師出手,也沒有多大變化,丹『藥』吃了,吊住了『性』命,卻根本治不好,便是換多少丹師都沒用。
可這些事他心裡明白,不,應該說所有人都心裡明白,可卻不能說。
因為他是樊濱同父異母的哥哥,他的親爹親孃可以說,他不能說,說了他就是包藏禍心,不能容人。不僅不能說,他還要做的比同胞哥哥,不,親爹親孃還要好,才能不落人口實。
樊海並不在意他能不能被治好,他並沒有想過讓害這個弟弟,即使他娘差點殺了他。他還是有底線的,沒能拿住證據,他並不能下狠心對付他們。
若是丹殿能治好他,他無所謂,若是丹殿治不好他,他也無所謂,這件事於他來說,不管結果是好是壞,他都不在意,他想的只是這件事會帶給他什麼樣的影響,他怎麼做才不會被人懷疑,怎麼做才會讓父親更相信他,更偏向他。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這件事,等到了冥城落腳的府邸,一進院門,樊心悅便撲了出來,“哥哥,人找到了嗎?”
樊海如今演技已經很好了,此事滿臉的疲憊和無奈,道:“找到了對方家中,只是家主出診已然多日,至今未歸,僕人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我已經派人留在那裡,只要有人回來,立刻就會來稟報的。”
樊心悅有心想說些什麼,心中有佛看誰都是佛,心中有惡自然看誰都是惡人,她對樊海充滿了惡意,自然也認為樊海不會真心待他們,只是樊濱出事以來,樊海做的事情都擺在那裡,她看得到,滿院子的僕人也看得到。
任誰也說不出什麼,就是樊嶽和沐秋在這裡,也不會比他做的更好了。
只是不知怎麼,她就是覺得樊海並沒有盡全力,或者說,他其實在等著樊濱出事。
樊心悅此時只是期盼著母親趕緊來,她一個人實在有些撐不住。
說起來,樊濱這回的禍事還真合該他倒黴,樊心悅就是想栽到樊海身上,都扯不到一塊兒去。
樊濱在海螟城就是個小霸王,整個海螟城沒有人敢得罪他,當然也不有不少人圍著他,哄著他。
可到了冥城,冥城是真正的王都,便是家世不如海螟城的人家,也以自己冥城人的身份為傲,看不起外來的‘鄉巴佬’,樊濱若是好好和這些人交往,憑他會吃會玩的本事,倒也不是結交不到幾個同樣紈絝的朋友。
可惜樊濱覺得自己是海螟城城主的兒子,即使到了冥城,除了皇子皇孫以外,也沒有人比得上他,見他們對他態度不好,甚至還嘲笑他,他便也表現的更加自傲。
樊海並不是沒有說過他,甚至將他和樊心悅叫到跟前兒來,細細叮囑過,可姐弟倆根本不把樊海的話當回事,樊海心底自然也沒想管束她們,只是為了不讓自己落人把柄,完成任務一樣各幾天就說一遍,甚至還和樊嶽的信中多番提起,表示自己甚為憂心,請教父母該如何引到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