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她說，韓千燁微微驚訝，但她又說，“但是我不會原諒你。”
這話是淡淡的，沒有一點殺傷力，可偏偏就像一個可恥的烙印印在了韓千燁身上，把他定為始終有罪。
鬱子瀅在他臂彎裡蹭了蹭，眼簾低垂：“反正等你好了，我就走。”
一句話刺中韓千燁，“你真捨得我？”
“恩。”
鬱子瀅閉眼準備睡覺。
“真是冷血的女人。”
韓千燁黑眸裡燃著彤彤火焰，可卻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天色已晚，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病房裡亮起了燈光，鬱子瀅迷迷糊糊地醒來，整個人像被抱在一個火爐子裡，來自韓千燁的體溫高得嚇人，汗水打溼了他身上的病號服，但是他睡意沉沉，沒有醒來的跡象。
他的額頭上沁著汗水，淺紫色的唇乾澀而沒有血色。
鬱子瀅用手拂去他額上和臉上的汗，看著他俊美的臉如此憔悴，心疼不已。她抬眼看到他輸完液的那隻手貼著膠布，吊針已經拔掉了，四周也沒有人。
想來沈駿已經先行離開。
鬱子瀅想起身幫韓千燁擦汗，卻又不想吵醒他，只得很輕很輕地把他那隻手從她身上挪開，卻害他一驚，陷入噩夢裡。韓千燁又夢到她被一大片白光淹沒，他到處都找不到她。
“瀅瀅……”
韓千燁渾身繃緊，顆顆汗珠從額角滲出滾落。
“別走……”
韓千燁抱緊懷裡的人，緊得要箍斷她的腰肢。鬱子瀅忍痛低聲回應：“我不走，我在這兒，就在你懷裡……”
韓千燁還是很緊張很茫然，他還是找不到她，嘴裡發出囈語：“瀅瀅，瀅瀅……”
鬱子瀅一遍遍撫摸他汗水淋漓的臉，把他的腦袋捧到她柔軟的胸口，粉潤的唇親吻他的額頭：“我在這兒，我在這兒，我哪都不去。”
韓千燁依舊抱得很緊，緊得就像要把她融進他的骨血裡。
鬱子瀅就這樣用恬靜的口吻安撫了好一陣，他才平靜下來。
鬱子瀅把他的手放進被子裡，蓋好，她自己則悄悄鑽出去。不一會兒打來水，用毛巾擦拭他的臉。她一粒粒解開病號服的扣子，替他簡單地清潔了一下身體。
換上新的病號服，期間挪動了他好幾次，那沉重的分量讓她喘個不停，但總算完成了這個艱鉅的任務。
最後，鬱子瀅倒了一碗水在床頭放涼。
她靜靜地瞅著韓千燁俊美的睡顏，沒有往日的霸氣，睫毛長長地垂在眼瞼上，留下淡淡剪影。好安靜，好美，就像童話裡的王子。
如果時間可以定格，那該多好？
鬱子瀅忍不住拿起手機拍下了他現在的樣子，她還把頭靠在了他的臉旁，兩人合影。
水溫差不多了，鬱子瀅又很吃力地抬起韓千燁的上半身，低低地喚他：“千燁，醒來喝點水再睡，千燁……”
韓千燁處在混沌和疲倦當中，毫無知覺，勺子裡的水送到他嘴邊，他仍然沒有張嘴，可他的唇已經很乾了，又出了那麼多汗，身體嚴重缺水。
鬱子瀅便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貼上他的唇，把水緩緩渡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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