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芬在樓下焦急地說道：“這丫頭喝醉了淨說些胡話，永年，再不管管她真要把自己給毀了。”
張嬸急聲勸道：“老爺夫人，大小姐只是心情不好，一定不是故意的。”
傅雲芬提高聲音：“張嬸你可不能這麼護短，你這樣會害了她的。
我看她最近總是魂不守舍的，八成是在外面認識了什麼男孩子。前陣子她一晚上也沒回家，我問她她又不說，現在又喝成這樣，真要出了什麼事，我可管不了了。”
她說著聲音就哽咽了。
“夫人，你……”
張嬸急得說不出話。
“張嬸！！”
程永年叫道。
“哎，哎，老爺！”
“打盆水來，給大小姐好好醒醒酒！”
張嬸在焦灼的沉默中為難著：“……”
鬱子瀅隱約感覺到她樓下悽楚的眼神，忽然就抽噎著衝程永年喊：“爸，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說的話都是真心的。你是除了媽媽以外，我唯一的親人，為什麼你……”
“譁！”一聲。
傅雲芬打來的水被暴虐地潑向她，碩大的水花在她臉上炸開，冰涼徹骨。她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頭髮，臉，衣服都溼透了。
她的臉上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眼睛空洞洞的。
“清醒了嗎？！！”
悶雷般的吼聲。
程永年猩紅著眼，神情可怖，水盆被他摔在了她腳邊的地板上：“你阿姨說的是不是真的？！你跟外面認識的男生酗酒，過夜？！！”
鬱子瀅怔怔地點頭，像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只是眼眶還有流著淚水：
“是……”
心灰意冷的一個字眼，從她嘴裡吐出去。
程永年臉色倍加鐵青，像是隨時能吃人的野獸：“是誰……”
她蒼白溼潤的唇：“一個學長。”
“混賬東西——！！”
程永年暴跳如雷，手臂直指著她：“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傷風敗俗的死丫頭，做出這種丟人的事情還有臉回來，我看你存心想氣死我！！”
他的樣子就像她是他這一生都無法磨滅的恥辱。
那時候她感覺整個人都被這個世界拋棄了一樣，她絕望地望著他：“爸爸，為什麼你要這麼樣對我？你都不問我為什麼就這樣罵我，你是不是從來就不關心我的死活。生意忙脾氣火爆只是藉口，你根本就不關心我，對不對？！”
她歇斯底里地喊著。
這大出程永年的意料：“你還敢頂嘴！！”
“既然你不關心我，為什麼要生下我？！！”
她覺得有股裂痛在撕裂她的身體，始終不顧一切地大喊：“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滾————！！！”
程永年青筋暴跳，指著大門外朝她吼嘯著：“滾出去！！我沒有你這麼不知廉恥的女兒，我不想再見到你，滾——！！”
瞬間，鬱子瀅冷靜下來，她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程永年，恍如幻聽。
她懷疑她聽錯了吧，她只是想努力地讓他們明白她心裡的疑問而已，結果他卻讓她滾，還說不想再見到她。她無法去理解這麼充滿傷害力的行為，無法理解……
然而程永年仍舊在用暴烈的咆哮聲驅趕她：“滾出去，滾出程家，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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