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白行簡不由心中感慨宋玉華的手段高明。
權勢對人的影響是巨大的,沒有人願意輕易讓出自己手中的權利,哪怕他已經不能繼續執掌下去。
正因如此,做皇帝的,往往到死才會傳位給後人。
解暉因為頭風的緣故,不能長時間處理事務,這才不得不將手中的權利下放,交給解文龍。
這種權利的過渡,是解暉被迫做出的選擇。
這樣下去,解文龍雖然能夠掌握一定的權利,但解暉也會在不斷失去權利的過程中變得敏感暴躁,作為對獨尊堡具有絕對掌控力的人來說,若是有朝一日被激怒,解文龍手中的權勢將會瞬間瓦解。
這一點,絕不是宋玉華所願意看到的。
所以她並沒有急著奪權,而是不管大事小情,都讓讓解文龍請教解暉,安慰這位失去獨尊堡掌控力的公公,告訴他,他仍舊是獨尊堡的主人。
不僅能夠最大可能的安撫解暉,同樣的,還能借解暉之手,對她自己的謀劃進行安排。
還有什麼滲透的手段,比當事人自己出手更加穩妥的呢,既然是解暉認同的方案,獨尊堡上下自然不會再有異議。
至於說,宋玉華能否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自己的謀劃運用到方案中,然後接解暉的手透過,這一點白行簡毫不懷疑。
身患頭風之症的解暉根本不可能仔細去分析方案中的種種玄機,就算是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能力。
至於解文龍,不是白行簡小瞧他,比起宋玉華來說,他簡直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公子哥。
白行簡敢保證,這一疊方案中,只要有九成出自宋玉華之手,解文龍,不過是擺在明面上的一塊招牌。
甚至,如果宋玉華的手段足夠高明的話,恐怕解文龍自己都會以為這些方案是自己做出來的。
看著解暉兩眼放光的樣子,白行簡便知道,宋玉華的路走對了,當即說道。
“既然解叔和姐夫要處理堡中的事情,那我就不打擾了。”說著就起身告辭。
“誒,師道你也不是外人,不必避嫌。”解暉說道。
白行簡笑道:“倒不是避嫌,只是我來這麼久,還沒見過姐姐,如今正好去看看。”
見白行簡這麼說,解暉再不阻攔,點點頭道,“也是,我倒是忘了,你一來就光顧著看我了,行,那你先去吧,晚上咱們再好好聊聊。”
“多謝解叔。”白行簡拱手告退。
離開花園之後,白行簡便去見了宋玉華,早有準備的宋玉華安排了兩人在小花園的一座亭子裡說話。
四面中空,居高臨下,既正大光明,又能保證沒有任何人能聽到兩人說話的內容。
兩人相視而坐,沉默良久,宋玉華臉上才露出幾分疲憊,有些心力交瘁的模樣。
“如你所說,慈航靜齋的人出現了,而且還傳出和氏璧的訊息,看來,他們是真的打算扶持李閥了。”
“我知道,所以解叔病了不是嗎?”白行簡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