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淵把藥盒重新放到藥箱裡蓋好,插著兜斜靠在高腳櫃前,看著半靠在床頭的沈深知,又問了一遍。
“是。”
沈深知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上,雙手交叉放到被子上回看著季臨淵嘴角勾著啞著嗓子應一聲。
“爸媽也是知道沒多久。”
一個人要騙過很多人很難,但很多人想要騙過一個人,並不難。
從發現到確診這兩個月,他本有意想瞞著慕家上下,可發現確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上次慕言蹊給江眠月打的那通電話,如果不是他對她太過瞭解,很有可能就會漏了餡。
慕文若和雲婉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但從小到大對他視如己出,他一丁點的不對勁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迫不得已,他才對他們說了實話。
兩老哭了好幾天,這兩天更是因為他的發病,氣氛很低迷,如果不是今天怕慕言蹊看出來點端倪,沈深知想他們大概會淚淹慕宅吧。
“所以你最近才開始把國內的生意逐漸弱化,加重開拓國外市場的比例?”季臨淵挑眉。
如今的聲音沙啞只不過是他病症初期的反應而已,愈見到後……
如果不想讓慕言蹊發現,離開是他唯一的選擇。
雖然剛開始他不喜歡沈深知,但是想到今後,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或許……他們會成為朋友也說不定。
沈深知並不意外他會知道,反而覺得因此還省了自己如何張口的麻煩。
“好歹你今天也正式成了我‘妹夫’,”沈深知反看著他,也挑了挑眉,“有你這個裙帶關系,我不用白不用,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看在言言面子上,幫我這個忙了?”
季臨淵的傳媒業務,在全球上百個國家都有涉及,能有他幫忙,這事就簡單太多了。
季臨淵聞言真想翻個白眼給他,雙手盤胸,睨他,“有話就說。”
沈深知摸了摸自己的嗓子,故意重重的咳嗽了兩聲,“嗓子有點難受,你站太遠了,”他拍了拍自己的床邊,笑的也很故意,“近點。”
季臨淵:“……”
算了…何必跟一個病人計較…有失風度。
季臨淵並沒坐在床邊,而是拿了一旁的椅子放到離床邊半米的距離,坐上去,“說吧。”
沈深知提提嘴角,側身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來幾份檔案遞給他,“在說我的事之前,我還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是關於言言的。”
他看著季臨淵翻著手裡的檔案,繼續開口:“我知道言言自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忙成立基金會的事,我想等到……”
……
……
慕言蹊下樓拿了一趟點心,總覺得回來之後,屋裡的三個男人都有點不對勁。
因為…
這氣氛看起來…
也有點太融洽了…
自沈深知和慕言蹊兩個人的問題說開解決之後,沈深知和季臨淵雖不至於見面就會是“分外眼紅”的狀態,但彼此看對方那股“不順眼”的勁,還是隱隱劍拔弩張的。
即使剛剛自己在房間裡的時候,季臨淵也是跟床能隔多遠隔多遠的站著,可她只不過離開一小會兒,回來再看,季臨淵已經坐到沈深知的床邊了?
慕言蹊聽著他們好像在說生意上的事,雖然她聽不懂,但是兩個人表情看著都還不錯,江眠月給沈深知在拔針,表情也比剛剛放鬆很多。
慕言蹊一頭霧水,可覺得兩人能好好相處畢竟是好事也沒打斷他們的談話,只沉默的把手裡的那杯桂花蜜水遞給了沈深知。
季臨淵接過她手裡的點心盤給了江眠月,慕言蹊手快,在江眠月接過手之前從盤子裡拿了塊大桃酥用自己帶上來的包裝紙包住,遞給季臨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