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蹊看著眼眶瞬間泛紅,因為發現水晶球裡的她,眼角還有一個櫻花紋身。
她眼角的櫻花紋身是三年前才紋上的,小時候的她哪有?
沈深知不過是想以此告訴她,他希望她能夠永遠像他初遇到她時那樣,開心快樂罷了。
可這代表著什麼呢?難道?哥哥的意思是他已經想清楚了?放棄了?
可是...
可能嗎?會是真的嗎?
慕言蹊的神情裡有期待,也有害怕期待落空的擔心和失落。
她眨了眨視線有些模糊的雙眼,這才注意到人像的右下方還印著一首詩。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是了,如果剛剛那想法還只是自己的猜測,看到這首詩之後,她就真的確定了。
雖然有些難以置信和不知所措,可這首詩代表的意義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慕言蹊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聽見一旁的江眠月低聲說了一句“他們回來了。”
她抬頭看過去,看見兩個男人一前一後朝著他們走過來。
季臨淵在前,沈深知在後。
當季臨淵走到離慕言蹊四五步遠時,看到她臉上的淚,瞬間擰緊了眉,以為她是擔心他們而哭了出來。
大跨了兩步到她跟前,抬手蹭掉她臉上的淚,輕聲安撫她:“別哭,你看,我們都好好的。”
慕言蹊搖搖頭,這時候根本說不出來任何話。
四年來始終等待的這一刻,像是終於要實現了一樣,可是這會兒各種各樣的情緒撐得她整個腦袋和心髒都是滿滿的,已經顧不得思考沈深知到底為何突然一下子改變了心意。
她握住季臨淵給自己擦著眼淚的手,側頭在他手心輕吻了一下,抬頭看他一眼,才繞過他,走到停在距離他們兩步遠的沈深知跟前。
慕言蹊雙手捧著水晶球到他眼前,帶著濃重的鼻音輕聲問他:“哥哥,這是送給我的嗎?”
沈深知低頭看她手裡的水晶球,又抬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江眠月,才又垂眸看她,他喉嚨微動,像是突然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一樣,好一會兒,才開口說了句,“我本來,是想要找個好點的時機再送給你。”
慕言蹊聞言,鼻尖發酸,她眨著雙眼,盡力抑制著眼裡的淚掉下來,看著沈深知啞聲道:“很漂亮,我很喜歡。”
“嗯,”沈深知看著她強忍著淚的雙眼,應一聲。
明明知道她會喜歡,可真的聽她說出來,他渾身還是覺得酸澀的難受。
慕言蹊深吸口氣,往前走了一步,抱住他,她一手拿著水晶球,一手環在他腰後,額頭抵在他胸口上,輕聲說了句:“哥哥,謝謝你。”
謝謝你能回來。
語罷,又小小聲的對著他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自始至終無法回應你的感情。
沈深知聽見她的道歉,只覺得渾身的酸澀更甚,她有什麼好對不起他呢?這麼多年不過是他一直在幹擾她。
讓她被同學朋友孤立,甚至為了躲他而背井離鄉這麼些年。
沈深知只怪他自己在深巷裡轉的太久,明白的太晚,要不然也不會走到如今地步。
至少,如果他自己早些明白,還能多些時間陪著她。
沈深知低頭看著伏在自己胸口的慕言蹊,又抬頭看了離他們兩步遠,臉色並不太好的季臨淵,輕提了提嘴角,然後,俯下身子,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