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不遠。
她先把女孩推進車裡自己才迅速的上了車,剛坐上車甚至還沒來得及關上車門,就聽旁邊的一道男聲用藏語說了句“開車”。
聲音清潤,無波無瀾。
下一秒,關門的“砰”聲和車子疾馳的風聲一同留在了車廂裡,隨即消散。
慕言蹊微喘著氣回頭透過後方的擋風玻璃看過去,男人堪堪跑到車尾邊,車子似箭離弦,噴了男人一身車尾氣。
那男人有些氣急敗壞的把手裡的刀子沖著車尾扔過來,慕言蹊沒聽見金屬撞擊的聲音,想是應該沒扔到才是。
她剛鬆口氣,就發現被人抱住了頸子,接著被耳邊炸開的哭聲嚇了一跳。
慕言蹊:“......”
她收回視線,因為被女孩摟著,她側著身子目光直對著車裡的男人,那男人看著她,視線落在她左眼角下方,眼神晦暗不明,也不知是看了多久。
慕言蹊下意識偏了偏頭,男人意識到她的動作,視線稍移直視著她的雙眼,斂眉笑了笑,表情甚是溫和。
女孩估計是真被嚇著了,後知後覺的害怕一瞬的爆炸,哭聲不消反而越來越大,身子抖似篩子,慕言蹊瞧見男人面上並無不耐,她歉意的提提嘴角張嘴輕聲道謝,看著男人安撫的笑笑,甚至體貼的轉過了頭,慕言蹊抬手在女孩後背拍了拍。
雖然她自覺性格還不錯,但是身邊還真的沒有算得上的朋友。
沒出國前接觸最多的是季爺爺武館裡的師叔師兄弟們,大男人們性格雷厲,又都是習武之人,流血都不會掉滴眼淚,而她自己從小到大也幾乎從未哭過。
沒有哄人和被哄的經驗,慕言蹊頭一次覺得有些手足無措,而且還是在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面前。
她垂眼,任女孩抱著發洩。
好一會兒,哭聲漸消,女孩抽噎兩下,松開了手。
慕言蹊坐直身子,看她。
“好些了嗎?”
女孩聞言擦淚的動作頓了一下,接著眼眶又紅了些,不敢直視慕言蹊,抽噎著諾諾說了聲“對不起”,慕言蹊大概瞭解她的道歉所謂何意。
可能是無意看見兩個男人跟在她身後進了窄巷,情急之下找了個木棒跟著過來想幫她,卻不知道她其實會武,那兩個男人根本傷害不了她。
眼下倒好,不但沒幫上忙,還害她丟了所有的東西。
慕言蹊雖覺無力,但畢竟小姑娘一番熱心,她又抹不開。
看著小姑娘擦淚的手上都是血跡,這才注意到她的手大概剛剛被男人甩到地上時蹭到了,慕言蹊從兜裡掏出來僅有的一塊棉質手帕,從中間一撕為二,動作輕緩的幫她把兩隻手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姐姐,你的手...”小姑娘瞧見給自己包紮的手背上的傷口,紅著雙眼啞然的抬頭看她。
那傷口看著比她的嚴重多了,現在還在流血。
慕言蹊聽見瞥一眼左手背上的傷口,輕道了聲“不礙事”,接著拿下半披在肩上的棉麻圍巾給小姑娘披在了身上,擋上她剛被磨蹭的有些狼狽的衣服。
剛幫她掖好圍巾角,就瞧見一隻手伸到自己面前,那手裡捏著一條深藍色棉質手帕,抵在手帕上方的大拇指骨肉均勻,指甲修剪的很整齊,指甲蓋尾端的白色月牙半彎,好看的很。
她抬眼看向男人,後者嘴角稍提,輕抬了一下手示意。
“謝謝。”
慕言蹊接過手帕,溫聲道謝。
男人沒出聲,點點頭算是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