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皺起眉頭,輕嘆了一聲道,郎少俠本是出身江南盜門白玉堂,這點手段不足為奇。
“盜門?”
“盜門其實跟我們丐幫一樣,都屬於江湖下九流。比不得天下會這種名門大派。但跟丐幫一樣,盜門傳承千年來,頂尖高手大都隱世不出。除非像遇到生辰綱這種天怒人怨的大事,否則他們一般不會輕易出手。郎少俠當年是犯下了禁忌,才被盜門驅逐出門派,後來被秦舵主收歸於門下。秦舵主倒是挺能識人用人。”
待翻開那張紙張,竟然是江湖少見的金玉枝。只見那紙張上寫著:煙雨湖桃花塢。
老叫花頓時臉色大變,搶過紙來細看了一番,這才唏噓道,難怪我丐幫找不得確實的線索,居然藏著桃花塢。地缺卻早已經臉色蒼白,渾身大汗淋漓,似乎又想起了過往的那段經歷。
秦風不解道,桃花塢有什麼問題嗎?
老叫花見天殘皺著眉頭,當即不吐不快道,這問題大了。你們可知道這些年葉家之所以如此膽大妄為,除了葉家出了葉飛白這個皇妃和葉鳳坡這個太師,其實還在於這桃花塢。十年前,這桃花塢上移花宮被道宗覆滅之後,當今皇帝秦壽巡遊江南,便將此處作為了他的行宮。
“皇帝的行宮?”
秦風遲疑道,這跟葉家又有什麼關係呢?
“十年前皇帝巡遊之後,便將這行宮賞賜給了當年還未出閣的葉三娘!平素葉飛白省親回來,也都住在這桃花塢上。換句話說,這座桃花塢從皇產已經變成了葉家的私產。但對外這還是皇帝的行宮。即便葉家犯下再大的過錯,只要他們躲進這座桃花塢,江南諸郡的官府衙門,又哪裡敢管。”
秦風愕然道,這豈不是成了一座活生生的免死金牌。難怪那葉三娘如此囂張!
“哎,誰說不是呢!這荒唐的皇帝,竟然如此荒唐地將整座行宮賞賜給了那個臭娘們,鬧得江南一片烏煙瘴氣,都是敢怒不敢言。”老叫花垂眉嘆息道。
天殘打量了一番魂不守舍的地缺,暗自嘆息了一口氣,可憐這個後知後覺的痴心人。轉而她又琢磨道,難不成是欲蓋彌彰?
老叫花眼珠子裡頓時閃動著一陣詫異,他還真是小瞧了這瞎子。這瞎子是眼瞎心不瞎啊。當即悶聲道,不可說也。
秦風頓時頭皮發麻。倘若那葉三娘當真與那皇帝有所瓜葛,他豈不是在皇帝頭上抓蝨子,這不是去找死嗎?可他想不明白,這殺秦盟又如何與這葉府瓜葛上的,難不成這葉府早就與北國暗通款曲?
“你覺得這諜報有幾分真?”秦風只得朝著天殘問道。
天殘翹著嘴角,冷笑道,怕她做啥,即便她是皇帝的女人,也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再說了那葉三娘如此作風,只怕那皇帝心裡也不好受。只要敢跟殺秦盟勾連,縱然是躲在天涯海角、皇宮大內,也是北山的仇人。有句話說得好,犯我大秦者,雖遠必誅!咱們站在大義上,怕個球!即便是那皇帝老兒知曉了,也不能明裡把咱們怎麼樣。如果來暗的,咱們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
秦風見她說得如此輕巧,反倒是沒有了主意。這話說得越輕巧,越是兇險。所謂吃一塹長一智。這是他被老王爺多番算計後,總結出來的經驗。
地缺泛著淚光道,以老夫看,多半是真得不能再真了。否則,那葉府的人也不會追殺郎青。
老叫花趁機說道,要動桃花塢,必然要動葉府。諸位可想好了?
未等天殘反應過來,密林之外,突地傳來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響,跟著林子裡撲騰地飛起一群鳥兒,老叫花大叫一聲,不好,葉家的找來了!
地缺騰地轉過身子,朝著那亂糟糟的山林便衝了過去。顯然他容不得任何人褻瀆他心目中那神聖無比的桃花塢。
秦風和天殘根本來不及阻止,只得苦笑地朝著老叫花說道,這下子沒得退路了!
老叫花卻突地大快道,沒得退路,才是出路!殺!
待秦風他們衝殺過去,見這群葉府的家丁全然是大秦將士的制式兵器,而且這些人的手段遠遠超出在那青林鎮上的那群烏合之眾,不由地暗自咂舌,這皇帝寵信葉家當真是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了。
那遠遠躲在密林外的葉三娘渾身穿著一身白甲,頭上戴著一頂金盔,隱隱比大魔王那侯爺的派頭還足,見密林中殺聲四起,她突地咯咯笑道,好一群賊子,老孃今兒看你們如何鑽天轉地!殺,給老孃殺光他們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