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望江樓來,三月春風好,秦風一掃那酒樓上的晦氣,騎著高頭大黑馬,倒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
一陣疾馳之下,來到與風沙渡相鄰不足十里的江南重鎮青林鎮。如果說風沙渡是江南南北通濟的主要渡口,那麼青林鎮則是江南織造的發源地之一。
陽春三月,山川阡陌之間,數不勝數的桑樹鬱鬱蔥蔥,穿插在那桃紅柳綠杏花間,猶如一張秀毯上勾畫出來的片片留白。
新年的第一季春蠶已經孵化,擺上了蠶臺,家家戶戶穿紅戴綠的少女少婦忙著在田間地頭採摘脆嫩的桑葉,一曲曲清婉動人的採桑曲,聽得人如痴如醉。北山的豪邁粗狂性格,到這樣的煙雨江南,再粗野的男人也會收斂性子。
秦風一行人來到青林鎮,車水馬龍之間,趁著開春,不少外來淘貨的客商紛至沓來。年前,江南的商賈就已經預料到北山大戰之後,江南盛產的茶葉和絲綢必然會逆勢上漲。大量地囤貨,只待今朝大發一筆橫財。沿街商鋪的叫賣聲與討價還價的吵鬧聲此起彼伏,各種江南盛產的綾羅綢緞更是擺滿了大街小巷。好不熱鬧、喜慶!
“冰糖葫蘆了,買冰糖葫蘆了!”
天殘終究還是個女人的性子,見不得這般討嘴的零食。耍著小性子地硬拉扯著秦風買了兩串,蹦蹦跳跳像只出籠的小鳥。秦風拉著一臉傲慢的大黑馬鯤鵬,跟著天殘、地缺和老叫花信走在街面上,一男一女、一殘廢一老叫花再加上一匹罕見的高頭大馬,這樣的隊伍怎能不引得人浮想聯翩。
很快一個穿著一身灰色長袍,身上掛著一條褡褳,頭戴髮髻,面帶長鬚的中年跛腳男子從街對面迎面走來。只見他左手中拿著一塊白布黑字做成的“平金”,一面寫著“樂知天命故不憂”,一面寫著“郎半仙”,右手不斷地搖動著一把紙扇,紙扇上面寫著“摸骨算命”,一副世外高人的裝扮。
見著秦風和天殘那雙斜三角眼頓時眼前一亮,一步當做三步走,嘴裡大聲吆喝道,“來來來,看一看。指引迷途君子,提醒久困英雄。算不準不要錢,算得準給倆小錢!”
地缺看著他快步走到秦風身邊,打量了一番老叫花,心中暗自好笑,得勒,這回事神棍遇到神棍了。殊不知那老叫花的眼珠子,全在那滿街花花綠綠的年輕女子身上。
眯眼咧嘴之間,不時地發出嘖嘖的讚歎,這些娘們的面板真嫩,比街邊的豆腐還嫩。又一眼瞧見那街邊賣豆腐的女子,更是兩眼一瞪,竟然一副痴痴傻傻地搖頭晃腦地點評道,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增之一分則太肥、減之一分則太瘦。施之粉則太白、施之朱則太赤!妙哉,實在是妙哉!
又見那女子已然是婦人的打扮,更加嘖嘖地搓手道,青皮李子熟了,熟透...透了,當真是好啊!水靈靈便如這豆腐上點了滷水。那滋味美沾沾的粘嘴。
見那女子手中切著豆腐,漲紅了臉,一臉微怒地朝他翻了翻白眼,顯然是看不上他這老不羞。他吞了吞口水,萬般遺憾道,可惜了,不知道便宜了哪個武大郎。全然將這女子的男人當成了那賣燒餅的埋汰。
哐噹一聲,那豆腐鋪子裡闖出一個拿刀的大漢,朝著他便撲了過來,氣急敗壞道,“倷該只老戇頭,殺殺倷個千千刀呀~”
那女子見他老公舉著刀朝老叫花追殺了過去,頓時抖起圍裙驚慌道,尼個寧,哪恁承餓啊!哼~
這一聲嬌滴滴的罵聲,落在秦風的心裡,頓時泛起陣陣漣漪,都說江南的女子如水,還真是讓人心底發麻。
那街面上的眾人見慣不驚,似乎早就知道這豆腐西施的男人是個慣於“精巴”吃醋的人,紛紛側臉偷笑。又見那老叫花抱著腦袋,四下亂竄,極為滑稽,頓時捧腹大笑,又紛紛指指點點,顯然把秦風這一路人當成了不正經的人。
秦風正待衝過去幫忙,卻被那算命的趁機走上前,一把抓住手腕,手中的紙扇一拍道,公子爺,天命不凡,但恐有血災啊!
地缺本想出手,卻見天殘面色一凝,微微搖了搖頭,當即忍下心來,他倒要看看這神棍有幾斤幾兩。
秦風驟然吃驚,猛地將手往回一縮,可這人手腳極快,如竄天猴一般呲溜幾下,便將他全身骨頭上下摸了個遍,顯然沒少幹這樣的把戲。
突地臉色一凝,手上的動作更快,抓住秦風的手順著手掌一一摸到胳膊。突地又一收手,抬頭望著天,掐指算了幾下,整個人渾身戰慄,跟著翻了翻白眼,竟然差點一頭暈倒過去。
秦風連忙一把拖住他,急切地問道,你怎麼樣?
那神運算元趁機一頭栽倒在他的懷裡,慘然一笑道,今兒出門沒有看黃曆啊,你這錢太難掙了,老夫不掙也罷。
秦風驚愕道,咋的了?
“跟別人算命是要錢,跟公子你算命是要命啊!”那神運算元一把推開秦風,站起身來,朝他拱了拱手,一臉頹喪地搖了搖頭,徑直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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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還以為他能算出什麼名堂來,頓時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就這道行,也敢稱什麼郎半仙?騙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