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三遍香薰牛奶湯,搓洗了三堆黑泥,頭戴綸巾,腳蹬火雲靴,腰間掛著那把被洗去鐵鏽的妖刀,氣宇軒揚,風度翩翩,卻一臉的邪性。三年前,那個大魔王這又回來了。
春風樓的老鴇子,早年也曾經豔動北山江。蘇小小和柳如是病逝之後,她獨掌春風樓,雖飽經風霜,但卻駐顏有術。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尤勝不少的青蔥少女,仍舊那麼讓人惦記。可這些年,那些紈絝子弟她根本看不上。索性躲在了暖閣裡坐鎮指揮,鮮有拋頭露面的時候。此番卻盛裝打扮了一番,早早地來到樓下,一臉俏生生地望著那南街的盡頭。
只待那人來,心尖上卻砰砰直跳。心想著,那個死人狠人,三年了總算是捨得露面了。學什麼不好,偏偏學大魔王弄得老孃這三年茶不思飯不想,不上不下的,偏偏還見不得人。
倆人翻身下來,將馬韁扔給小廝。那大紅馬自來熟,徑直走向了後院。可那大黑馬卻一臉的好奇,徑直向樓裡走去,姜山一把拉住它的馬韁,埋怨道,馬兄,這不是你吃花酒的地方,你該去後院。紅朵兒在後院。
它才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老鴇子紅著臉,抿著嘴,啐了他一口道,人花心,連馬也花心。
姜山一把摟過她的腰肢,偷偷塞給她一把銀錢,嘿嘿道,想死我了吧?老鴇子恨恨地翻了翻白眼道,老孃這裡裡外外哪裡缺過男人。告訴你,老孃夜夜笙簫,天天當新娘,日子過得美得很。
姜山拍了拍她那豐盈的翹臀,橫著眼道,說人話。
老鴇子這才氣鼓鼓道,還是按照老規矩來吧。
姜山點了點頭,那是。殿下由白雀玉雕兔伺候,本爺由你伺候。
“你冷了老孃這麼多年,還想老孃伺候你,沒門!”
羅一刀這才反應過來,感情這倆人早就揹著他勾搭在一起了。想了想,這倒是不奇怪。姜山這個黑皮剮瘦的偷心賊,偏偏最愛學那曹阿蠻。
見姜山拽著那老鴇子上了樓,說是要去執行家法。
故意撇了撇嘴道,猴急,太猴急了!一點文雅都不講,給本殿下丟人。
穿過前廳,徑直來到後院,在一片茶花深處,尋到一處獨棟院落。
花已謝,人卻愁。
站在那院落門口,羅一刀徘徊了半天。正在遲疑,卻聽見那院落裡傳來一聲哀怨的嘆息,只得硬著頭皮推開門走了進去。
與紅妝素裹的老鴇子不一樣,那纖細的背影,一身淡雅清爽,就連那保暖的水貂皮披風,也不過是蓋在膝蓋上。明明聽見了羅一刀故意發出的咳嗽聲,她卻充耳不聞,紋絲不動,似乎還雲遊天外。反倒是那隻她抱在懷裡的玉雕兔,掙脫她的懷抱,翻身跳了下來,親熱地圍在羅一刀的腳邊打轉。
這長毛畜生,通人性得很。知道每回羅一刀來都會給它帶紅蘿蔔。
明明這春風樓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小廝丫鬟不少。可她偏偏獨立特行,不得自己操持那些從雲上過來的名貴茶花,還親力親為地打理院子,是這座春風樓最為耀眼的奇葩。來客幾乎沒人能踏入她這座院子,大多數時候她一張素琴,穿著一身白色的面紗,在那樓上彈上幾曲,便全然不顧,隻身又躲進這座院子。
若不是三年前,羅一刀大手一揮,為她打賞了5萬兩銀子,只怕她這個賠錢貨,早就被老鴇子給攆出了春風樓,賣給他人換錢了。
羅一刀做到她的身邊,輕聲道,你可還好?
白雀一把抓起那貪吃的玉雕兔,拍了拍它的腦瓜子,怒其不爭道,吃,吃,一天天地就知道惦記著吃。你可想過人家的苦。
為伊消得人憔悴,最難消受美人恩。
羅一刀臉紅道,不是我不想來,也不是我不寫信。是因為我那惡奴,我打不贏他啊。還有那老叫花子天天追著我要我拜他為師。我連鬆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白雀幽幽道,你若心裡有我,又怎麼可能做不到。可見你的心裡,從來未有過我。罷了,你是世子殿下,而我本是風塵女子,哪敢有那奢望。
羅一刀苦著臉,他縱使有一張詩書百卷的利嘴,此刻也啞口無言。
“你此番回來,不就是惦記我的身子嗎,走吧,進屋去!”
說罷,白雀一臉地奚落地站起身來。
見羅一刀坐著不動,她又自嘲道,難不成你想就在這裡,讓我脫給你?
頓時又發出一聲悽婉的嘆息,你連最後一點臉面都給我了。罷了,5萬兩銀子也是值得的。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倏忽之間,長髮飄落,素裙飄飛,露出了她那白生生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