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母你就不管了嗎?”
“會有女警員安撫的不需要你擔心,我叫你來只是借車而已。”
12月的空氣已經冷冽,樹葉被風吹得打著旋掉落,一片一片地鋪在警局大院很是壯觀,也很美麗,但是卻沒人顧得上欣賞它。
在路上週南講述了林琦的故事。
盛洺沒有太過驚訝,甚至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在和林太太談話的那一天,他就隱約瞭解到這個家庭對兒子的忽視,林子明夫婦兩人對彼此感情深厚,但身為父母,他們對孩子的成長明顯缺乏關心。
一般犯罪者都有個陰暗的童年,林琦也不例外,別看他父母那麼恩愛,但是林子明對孩子委實說不上好,因為自己的“問題”,他時不時偷穿太太的內衣,用太太的化妝品,這種事很難隱瞞下去,既然能在夜店被太太撞破,在家裡更瞞不過精力旺盛年幼多動的孩子。
林子明對待林琦的態度既心虛又羞恥,表現出來就是威脅、訓斥和打罵,讓他不準到處亂說,也不準告訴媽媽。然而一個人隱瞞秘密的日子畢竟是辛苦的,林琦作為唯一的知情者,林子明又忍不住想要向他尋求認同感,林子明時不時會問林琦,“爸爸這樣打扮好看嗎。”
林琦對自己擁有這樣的“人妖爸爸”感覺很恥辱,而且爸爸還打罵他,他的爸爸和別人的爸爸不一樣,林琦心裡很痛苦。由於他小時候身體瘦弱,也經常被同學欺負,父親不僅不能作為他的保護者,甚至更是施加暴力的一方。家庭不能給予他安全感,他唯恐避之不及。
逐漸長大後,林琦有了行為能力,便逐漸脫離了這個家庭,上寄宿制高中,上遠離家門的大學,上了大學以後更是不再回家。
林子明的“異裝”得到太太的諒解以後,繃緊的心態逐漸放鬆下來,這時候才開始反思,察覺到自己對待孩子的態度不對,可是為時已晚,孩子已經長大,而且他還不知道兒子已對他心存“忌恨”。
林琦下手殺害的物件很有一致性,都是40歲上下,事業有成,像他父親一樣有魅力的男人,而且均為同性戀,沒錯,林琦以為他父親化妝成女人是因為喜歡男人的緣故,他對他父親的“性別認同障礙”完全不瞭解。他勾`引喜歡同性的男人,然後用藥將其迷倒後,殺死分屍,同時割下男人的生`殖`器,切成兩段放在胸`部。他心裡惡毒又痛快地想,他們不是想做女人嗎,那就從形式上切掉他們的器官來彌補不能成為女人的遺憾。
“從你的敘述來看,林琦殺人有目的有謀劃,不太像是人格障礙的樣子。反社會人格大多受情感沖動支配,犯罪動機模糊,殺人往往沒有計劃和預謀。但是他又確實符合反社會型人格障礙的一些條件。”
反社會型人格障礙antisocia personaity disorder, apd)的定義特徵是對他人的掠奪性態度——非常漠視並會侵犯他人的權利,而且很常見,患病率在發達國家為4.39.4,有1的女性和46的男性,而且常常涉及犯罪行為。多數殺人犯都是激情犯罪,殺人後會感覺害怕與後悔,而反社會型人格障礙者並不會有此類情緒。
反社會型人格障礙的診斷標準可以概括為五個基本要點:
1、在15歲之前品行不良,例如逃學、偷竊、吸毒、離家出走等,成年期持續違法,賣淫、拉皮條、販毒等。
2、在工作、性`關系、親子關系或財務職責中缺乏忠誠和責任感。
3、易怒性和攻擊性。
4、魯莽和沖動的行為。有反社會人格的人很少進行計劃,他們常常採取的是沒有目標的、尋求刺激的方式。
5、有反社會型人格的人很容易撒謊。
要把一個個案診斷為反社會型人格障礙只需表現以上特徵中的一些就可以,但是青春期和成年期的反社會行為史必須有。
“不管怎麼樣,他都逃不了死刑。”周南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冷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