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處小宅院。這地原本是楚瑾瑜的父親楚杜衡,當時說修建這處,是方便他們兄弟二人日後修煉,離“清歡閣”很遠,又清淨。
楚杜衡沒有想到,當初的無心之舉,會成為日後他兒子的避難所。
莊子還是老樣子,屋內陳設絲毫沒變。
進了自己書房,楚瑾瑜就看見案桌上有一張五寸大的宣紙,被鎮紙石壓著。
默唸了咒語,紙上的字跡漸漸清晰:“子懷,如你有幸看到這封信,說明逍遙有救。我和鳳煙已是兇多吉少,你不要去找。我喂逍遙服下‘千日醉’純屬無奈之舉,我深知我和鳳煙是逃不掉的,不能連累逍遙。所以我倆將逍遙埋在南面的竹林裡,位置就是我們幼年時一起種的那顆竹子那,你速速去。逍遙他懵懂不知,我不知你多久才能看到此信。楚家變故,我能做的只有一聲對不起,如果有來世,我們不再相遇。玉清絕筆。”
這是幼年時期,他和玉清玩的一個小把戲,別人不知道的。
楚瑾瑜擦了擦眼淚,帶著柳信去了竹林,挖開竹根,一個人高的鐵籠子出現了,一條大腿粗的黑蛇沉睡其中。
鐵籠子裡的瓜果食物已經風化了。
逍遙被救了回來,楚瑾瑜又獨自一人去了“苦嶺”,找到了玉清和鳳煙的屍首,一併葬在了閬風的南山上,那兒還有楚瑾瑜的爸媽,柳長老,暗影十人,楚家的那些人。
謝清桐雙腿發軟,整個人跪坐在地上,眼淚掉得噼裡啪啦。
因為一次偶爾事件,牽扯出這麼多事,事情慘烈,無辜之人牽扯甚多,她謝清桐何嘗又不無辜。
她嗓子沙啞:“楚莊主你可知道當年我族先人被你父親嚇的兩死一傷,他們才起了殺你父親的念頭,我家族人不是原罪,另外那地方是人屆,你父母本不該在哪裡出現。但恩怨總是要解決的,為了不禍及他人,如果你非要把這筆賬算我們謝家後人,不如你現在殺了我,以後楚謝兩家再無瓜葛。”
楚瑾瑜驚愕了一下,然後又是一陣輕笑:“現在?我?你是想讓我們兄弟反目成仇嗎?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逍遙才能像現在這樣站在你眼前嗎?你當初上山費勁心機討好於逍遙,不就是想的這條出路麼?”
楚瑾瑜一低身,捏住謝清桐的下巴:“你死罪可饒,活罪我可沒答應不讓你受。”
謝清桐爭辯著:“我沒有利用逍遙,我沒有,我原本不過是想著冤家宜解不宜結,上代的恩怨可能有別的解決法子,不是非要你死我活。”她真的就是願意跟逍遙相處,真心把他當了弟弟,是逍遙讓她不再懼怕這個地方。
“那你今日為何求死?你之前可是一心想要跑的。”
謝清桐聲音更低了,她知道楚瑾瑜聽了肯定會炸毛:“剛剛,剛剛我問了逍遙,如果你沒有親手殺了仇人,怎麼辦。他說他會挖墳掘墓,殺謝家後人。”
楚瑾瑜果然惱火了:“愚蠢。你知我瞞這事瞞了多少年嗎?你居然敢問?你是不是想讓他死?他若死了,我會讓你們謝家上上下下全部陪葬。”
謝清桐覺得這人簡直不可理喻了:“我已經說過了,當年的事,過錯方不僅僅我族人,事情也不是因謝家後輩而起,你要是想洩憤,洩我一個人頭上好了。”
楚瑾瑜真想一把掐死她:“我洩憤?”
謝清桐覺得叔可忍嬸嬸都不能忍了,她也想賭一把:“難道不是?你仗著自己法術動不動要殺光這個殺光那個,不是洩憤?如果不是你我力量懸殊,你以為今天你殺我,不會兩敗俱傷?”
楚瑾瑜啞然,還有這麼強詞奪理之人,他要洩憤還等到今日?正想說什麼,門外傳來逍遙的氣息。
“你的救星來了。你這麼聰明,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得很好,恩?”
“那是自然。”謝清桐一邊掙紮著起來,一邊整理著頭發,衣服,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無奈身心過於疲勞,人根本就站不起來。
“謝姐姐,謝姐姐”逍遙的腳步聲已經到了窗戶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