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謝清桐醒了。
臥房明顯就不是自個之前住的那間。
“姑娘,可算醒了。”一個穿緋色深衣,內穿白色交領內衫姑娘立在床尾。
梳雙丫髻,佩戴緋色絹花,看年紀,十四五的模樣。
謝清桐作勢要起,這姑娘年紀不大,人卻機靈得很,趕緊過來,一手扶著謝清桐胳膊,一手護住她的肩膀,輕巧地帶了起來。
順手又在她腰間墊了一個長枕,薄被拉到胸口:“姑娘,我家小公子交代,您暫時不可下地。我去打了水來,您梳洗一下。”
這丫頭微微福了福,出門喚著:“喜兒,喜兒。姑娘醒了,你稟告主子一聲。”
“杜鵑姐姐,那我去告知大公子,還是告知小公子?”這聲音脆脆的,估摸的就是十來歲的孩童。
“你這調皮鬼。都去通報一聲,就說這屋的姑娘醒了,多餘的話可不準多說。”這緋色衣服的女子叫杜鵑。
說話間聲音又低了下去。
謝清桐醒來的第一件事,是認真聽著她們各種動靜。
這樣的動靜,讓她感受到了生氣。
她原本以為她是活不過來的。
“姑娘,您先洗漱。”杜鵑拿出一包褐色的粉末,還有一根柳樹枝,樹枝的一端綁了一小節絲瓜瓤。
白瓷漱口杯一個,金色漱盂一個。
“謝謝姑娘,我自己有。”謝清桐晃了晃手裡的牙膏牙刷,沖杜鵑笑了笑。
杜鵑看著她擠牙膏,刷牙,漱口一系列動作,沒有任何驚訝,始終一副微微笑的神情。
原本謝清桐覺得按她們現代人漱口方式,是很麻煩,又要洗又要吐又要清,應當找個水溝比較合適,在床上她有些做不來。
杜鵑姑娘制止了,火速端來一個裝有幹淨水的木盆,方便她洗牙刷。
謝清桐沒再推脫。
面盆架上銅面盆裡早已準備好了熱水,新的手巾搭在木架上端。
洗漱完,杜鵑伺候她換了衣衫,梳了個雲鬢,讓她半靠著坐在床上。
“姑娘,您稍休息,我去廚房看看。”
謝清桐的肚子叫得很是應景了。
一個包子、五個餃子、一碗稀飯、三份小菜,分量剛剛好。
杜鵑收拾好碗筷送了出去,逍遙來了。
打進門逍遙就沒消停過,熱鬧得像來了五百隻鴨子。
平常對於太過於嘮叨的人,謝清桐會覺得很無奈,今日聽著分外親切。
逍遙覺得現在笑盈盈的謝清桐有哪不對勁:“謝姐姐,你不會燒傻了吧?擱以往,你不該早就嫌棄我了麼?”
謝清桐搖了搖手:“姐姐今天覺得分外親切,就想多聽聽你說話。”
逍遙滿臉的笑意僵了下來,垂下了頭:“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啊,真是。”
“藥是我餵你的啊。”
“那藥可是我自己包裡的啊。”
“要不是我餵你,你也不會吃。”
“要不是我放包裡,你也不會拿啊。”
楚逍遙一拍巴掌,跳到離床一寸遠的地方:“對喔。你說,你到底有個居心?是不是惦記上了朕的美貌?朕給你個機會,你可以選擇說與不說。”
說完,捂著胸口,一臉“總有刁民想害朕“的悲痛之情,五秒後又切換成“我是良家,不要調戲我。”,雙手抱胸,一副戒備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