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姑娘,您好,老朽我是特意來給姑娘賠罪的。”梁大河一本正經地給謝清桐恭恭敬敬鞠了個躬。
梁大河這人看上去已經小五十了。
謝清桐覺得自己犯不著跟一個無辜的旁人置氣,再說人一大把年紀,跟自己這麼鞠躬,自己都受不起。
“您好,請坐。”謝清桐趕緊站了起來,給梁大河搬了椅子過來。
梁大河不肯落座:“姑娘還是在生老朽的氣吧。姑娘不是我們這兒的人吧?”
謝清桐點了點頭:“我山下的。”
梁大河摸了摸鬍子,點了點頭,一副贊許的神情:“姑娘秀外慧中,女中之豪傑。言辭爽快,那老朽也不敢有半點欺瞞之意。那是一顆兔心不假,但不是逍遙公子說的八百年。山下也會獵殺動物吧?我們這山上的也會,那有個幾百年的都可成人形,這是萬萬不可獵殺的。我們這獵殺的也是普通動物,那顆兔心,也不過是顆普通的兔子。”
謝清桐滿眼狐疑。
梁大河急得直打轉:“姑娘,這可是不信老朽之言?姑娘不信老朽倒也罷了,只是你若不信逍遙小公子,老朽就罪過大了。”
謝清桐想了想,覺得自己有點上綱上線了,他們山下的人也打獵,殺豬,殺狗,動物內髒也都是吃了。
她只是覺得吃成形的動物感覺就跟人吃人一樣,這她真的接受無能。
謝清桐不是聖母,只是她真的一下子沒能接受那麼血淋淋的吃法。
謝清桐有點難為情:“小女子見識淺薄,先生您見笑了。”
梁大河一拍手,大笑起來:“誤會解開了就好,解開了就好。姑娘果然是爽快之人。以後姑娘可叫我梁老頭,老梁頭。這個朋友我交下了。”
謝清桐也跟著笑了笑,這入鄉隨俗真的太難了:“謝謝梁老先生。我們是不是見過?”
梁大河心裡一驚:“姑娘應該沒有見過老朽吧?似姑娘這等容貌的,老朽若見過定不會忘記。”
這梁大河確實有幾份本事,這一番話下來,謝清桐的臉色已經好了好多,心情逐漸放鬆了起來,人也平和了下來。
楚逍遙委委屈屈的靠了過來:“謝姐姐,以後我再也不敢當你面這麼做了。我身子不好,才需要吃這的。你看這院子裡,還有誰這樣?”
謝清桐摸了摸他頭發:“是我錯怪你了。你身體怎麼了?”
楚逍遙見謝清桐不生氣了,就越發嘆起自己的苦來:“我這身子啊。說來話長。”
那邊梁大河圓滿完成任務,找個機會出了門,還貼心的替他們關好門。
梁大河乘著柳信為他準備的馬車出了“無恨”谷,施展法術回了“南望”山。
這邊楚逍遙跟謝清桐講述自己的悲慘身世。
故事要回到150年前。
那會楚逍遙還是一枚懷在媽媽肚子裡的蛋。
“那會我生下來一月左右,我母後突然離世。也不能說突然,自從我父王過世後,母後就一直鬱郁寡歡,後來一天夜裡,母後也悄然離世了。我跟哥哥就成了孤兒。”
謝清桐知道這裡面的故事,不知道細節:“那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楚逍遙搖了搖頭:“我問過哥哥,哥哥從來不說。就說父王遭奸人所害,母後傷心過度。後來聽說哥哥已經報仇了,這莊裡也沒人再提這事。”
謝清桐心稍微放寬了一點:“那你身體是怎麼落下病根?”
“其實我也不大清楚。哥哥說,我出生得早,母後當時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回家後思念我父王,身體愈發的不好,我也就早出生了。所以我一出生魂魄各少一縷,靈力不足,後來又被埋了幾年,所謂是先天不足後天又沒打好基礎,身體總是幻化人形後不能保持很久,所以每次都是哥哥過氣給我,吃一些動物心髒來彌補。”
謝清桐恍然大悟,都是祖上埋下的禍根,自己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為他吃了成形的妖。
謝清桐越發的心疼楚逍遙:“那你母後必定十分疼愛你。不然怎麼給你取名逍遙。”
楚逍遙垂下頭去掩飾了情緒:“我原本是叫楚長恨的。是哥哥說這個名字不好,才替我換成逍遙二字。我倒覺得還好,長恨這名寓意雖不甚好,但也是母後留給我唯一一樣了。我倒希望自己叫長恨。”
謝清桐心裡酸酸楚楚的:“那你跟你哥哥說過這事嗎?”
楚逍遙悶悶地應到:“不曾。哥哥事很多,我不想因鎖事給哥哥增加煩惱。他給我改名,是想要我過得快樂自由,我既知他深意,又何苦再讓他為難。長恨這個名,我記在心裡就好。”
謝清桐拍了拍他肩膀:“大丈夫就得能屈能伸。好了,姐姐給你做你愛吃的去。今個兒你可以點餐。”
逍遙切了一下,整個人也輕鬆了起來:“就你那廚藝,只有我給捧場。”
很多事謝清桐不知道該怎麼問,怕問多了,又怕知道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