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池, 這些人, 似乎被遺棄了一樣。
他們都麻木地或站或坐，靜靜地待在原地, 幾乎一動不動，四周看不到為他們治病的人，也看不到其他不一樣的人。
這些人面部生著銅錢大小的瘡, 那些瘡不斷地流膿，偶爾癢了他們伸手撓撓, 除此之外幾乎別無動作。
她在原地看了片刻, 決定繼續朝前走, 去看看那被黑煙渲染的地方。
但她剛挪動腳步，身邊就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沒想到，那些人裡面，原來是你最深藏不露。”
她動作一頓，之後若無其事地扭頭, 平靜地看著身邊站著的人, 不應該說是鬼。
因為青天白日之下, 對方沒有影子。
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的, 身邊那個鬼有一襲玄色衣衫，臉色蒼白到了極致，但是相貌卻和普通人無異，表情冷峻。
她見過許許多多的鬼，大多數的鬼維持著死後的模樣，有的如吊死鬼一樣舌頭外吐, 有被淹死的整個身體都泡的浮腫，有被餓死的身上全是青色屍斑。
沒有一個像眼前這個人一樣，除了臉色蒼白沒有影子外，跟活人沒有兩樣。
當然，這也意味著對方的厲害程度也是前所未見。
是，厲鬼王。
她淡定地反問：“為何有此一說？”
男子冷冷說：“那兩個小子都陷入昆侖鏡的幻象之中，只有你還清醒的站著，而且……我發現我看不透你。”
她微笑地看著男子：“其實我也看不透你，你是厲鬼王，本應為怨氣所化，但我現在看你……其實挺正常的，除了沒有影子這點小毛病之外沒缺點。”
男子冷眼看著她，並不回答。
她又說：“我看你也沒什麼太過殘暴的心思和表情，不如我們幹脆有話好好說，談一談，只要你不打算出去作惡掀起腥風血雨，咱們其他的都好商量。”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厲鬼王用一種古怪的表情看著她，那個眼神大概是——在看奇葩。
她聳肩：“你別用那種眼神，我可沒有什麼人跟厲鬼勢不兩立的想法，人死了之後都會變成鬼，何必仇視未來的自己。”
男子冷笑一聲：“本座必血洗那群可惡的人類。”
她摸摸鼻子，不怕死地嘟囔：“看不出來你還挺中二，整天本座本座的。”
男子冷眼看著她，表情沒變，看模樣應該是不知道中二啥意思，如果知道了肯定是要跟她來算賬的。
她無奈地嘆氣：“好吧，我們談不攏，那你可以告訴我他們兩個在哪裡嗎？”
男子盯著她看了會兒，忽然問：“你能不被昆侖鏡的幻象迷惑，也不怕我，你到底是什麼？”
她非常誠懇地說：“我是人呀，活生生的人類。”
男子嘲弄地看著她：“不想說實話也就罷了，本座也不在乎你是什麼，你不會是我的對手。”
雲琉璃：“……”
這年頭為什麼有那麼多人不喜歡相信實話，她真的說的是實話呀。
她默然，幹脆扭頭就走，按照男子的意思來說，楚勝寒跟方岑應該也在這裡，她要找到他們，將他們從幻相中喚醒才是。
男子看她挪動腳步，沒有阻止，也沒有繼續攻擊。
冒著黑煙的地方離她剛才所站之處還有段距離，等走得更近了些，她才聽到吵鬧聲。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抓了我也沒用，你們自己吃了死人肉，臉上長了面瘡，抓我也沒用！”
一個沙啞的男子聲音在低聲嘶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