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一時之間被問住了。
說她是騙子?她好像從沒騙過人;說她不是騙子?她好像又很缺乏常識。套句話說就是專業技能不行,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當的時候就開始出來坑人了。
他抿緊嘴唇,最後冷冷地說:“當我之前那句話沒說。”
她對著他輕哼一聲:“我自問是有很多常識不清楚,但是也從未做過騙人的事情。找我的事情如果我看能解決自然就解決了,解決之後才收錢。如果我看不能解決會讓他們另請高明,我憑本事掙錢不要把我打成騙子一流,這關乎我師門的清譽。”
啥?
大黑疑惑的看著雲琉璃,這鏟屎官的師門居然還有清譽這麼高貴的東西?這種東西是什麼時候有的它怎麼不知道。
也許是大黑的眼神太過明顯,雲琉璃瞪了它一眼,暗示它別在這種時候拆臺。
楚勝寒沉默了半響,終於憋出一句話:“剛剛是我口誤,別見怪。”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內心提醒自己,不要跟個心眼比針眼還小的女人計較,他好歹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但是他現在越發地確定了,他跟這個雲琉璃絕對是氣場不合天生犯沖。
他引著一隊鬼魂從水鏡湖走到周哥家門口的時候,她說:“我先去看看我屋子裡的同學怎麼樣。”
“你同學沒事。”楚勝寒淡淡的說,“先去把這些魂魄送回去我跟你一起去看。”
“謝謝。”她這次幹脆又識相的跟著楚勝寒將魂魄送回肉身,之後又去看了眼同學那邊,發現他們都睡得很好基本無事的時候才又回到水鏡湖旁邊的墓地打算送柳婷和鐘守俊兩個人回去。
雲琉璃是個女孩子力氣有限,吃力地扶起柳婷一個人就很勉強,對於人高馬大的鐘守俊十分無力,不由的對楚勝寒說:“能不能麻煩楚先生幫我把那邊那位男同學送回去。”
楚勝寒站在她旁邊沉默了幾秒,這才幾乎是“勉為其難”的扛起鐘守俊走向周哥的屋子。
今晚這瀝村裡只死了胡姐一個人,其他的都是被迷魂後陰氣入體稍加修養就好,所以等她跟楚勝寒合力送柳婷與鐘守俊回去的時候並沒有驚動這些依舊處在迷魂中的人。
將兩個同學放回床上後她問:“他們都沒事吧,什麼時候會醒?”
“沒事,再過一會兒就醒了。”楚勝寒站在周哥的院中對她說:“去水鏡湖旁看看。”
她眨眨眼睛。
講真如果不是天色太暗如果不是他的臉色太難看,這種話聽起來很像是約會的邀請,但是她還是頗有自知之明,這個一看就出身高貴的楚某人是看不上她這種“草雞”女的,也幹脆的沒多想,直接說:“走吧。”
大黑伸出猴抓摸摸鼻子,罕見的沒有當“跟屁蟲“。
他們兩個人並肩走在林間小道上,柔和的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楚勝寒問:“你放在你同學門外的東西是什麼?”
“是大黑的血染過的平安結。”她說:“大黑的血至剛至陽,效果比,咳咳,比其他的液體都好用,所以我會用它的血做幾個平安結備用。”
她顯然是知道楚勝寒對“尿”這個字的心結,也就沒有再提起。
楚勝寒當作沒聽到她那兩聲咳嗽,“你做的對,染過血的平安結雖然沒有擋住厲鬼的迷魂但是卻擋住了厲鬼的招魂,你同學才都平安無事,只不過這麼做很浪費。”
二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水鏡湖,楚勝寒繞著水鏡湖走了一圈。
月光下的水鏡湖依舊美的靈秀動人,清澈的湖水倒映出了月亮的輪廓,偶爾微風拂過泛起絲絲漣漪,波痕蕩漾。
他沉吟片刻問:“我之前是在監視那個錢不吝,跟著他來到這裡,但是我也感覺到了那股煞氣,你真的不知道之前那股很大的煞氣是從哪裡來的嗎?”
“什麼煞氣?”她一臉無辜茫然,“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他忍了忍,想起她那極度缺乏的常識還是信了,只不過沒忍住問出個問題:“你之前遇到厲鬼是怎麼對付的?”
“哦,這個呀……”她想了想,慢吞吞的說:“跟厲鬼好好講道理,講不通道理就罵醒,罵不醒的……就只能強上。”
“是怎麼強上的?”他問完就後悔,他忽然覺得自己也不是很想知道答案。
“就是……”她不急不徐的說:“撲上去,暴力打贏,撕碎什麼的,之後一部分碎片給大黑吃,一部分碎片就被大黑的液體,灌溉了。”
楚勝寒:“……”
他很想當作自己沒從沒聽到過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