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裡,的確有一個人,而且長得和她一模一樣。只是,她不確定能不能把陸清也稱作是一個人。
“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
林蓁蓁說著,看向了橫臥在沙發裡,支著胳膊假寐的陸清。
“那又怎樣?”陸清應了一聲,懶懶散散地從沙發裡坐了起來,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了一瓶酒,和一隻高腳杯,“你以為,這樣就能贏我了?”
說著,她拔出了橡木塞子,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酒。
“陸清,我們之間,不是對立的關系。”林蓁蓁也走到了沙發邊上,坐了下來,“我恨的人是蘇以致!”
“哎呀呀,小小年紀,天天嘴裡就只會說這些愛啊,恨的!你啊,你再怎麼在外人面前能耐,在我這裡,你就是個孩子,還太嫩呢!”
林蓁蓁目光緊緊地看著她。
陸清不閃不避,一口一口慢慢地喝完了杯子裡的酒,翹起了二郎腿,靠在沙發裡,“我只讓你想起來地下室的那些事情,你就逃了躲了那麼久,累得我天天去小喬那裡給你打卡幫你談戀愛,你自己說說,你還有什麼資格和立場跟我說對立關系?”
林蓁蓁低下了頭,手指甲深深地掐進了肉裡,掐的她都覺得手指甲都要斷裂了,可是黑夜還是黑夜,陸清還在她面前。
她看著陸清就那麼自斟自飲,喝完了大半瓶酒。
忽地,她又開了口,“只要我還存在,只要我出現,我就有這個和立場和你說這些。”
聞言,陸清抬頭,慢慢地把手裡的半杯酒放了下來,“你幫我轉告周長寧,下次□□這種事情,讓他親自來,效果會比較好。”
“……”
“還有,”陸清從沙發裡站了起來,“家裡再買一點酒,稍微好一點的,我知道你有錢。”
林蓁蓁看著陸清面朝著辦公室大門的方向,不知怎麼的,她也跟著站了起來,“你要走了?”
難道今天陸清找她,就是因為陸清要消失了?
陸清低頭,手指在她腦門上用力地彈了一下,“我出來是讓你去給周長寧傳個話!勞資不想看見他,懂?”
“………………”
看到她這幅樣子,陸清更加來氣了,“還有,你再讓我知道你晚上做夢夢見小喬之外的男人,你看我出來的時候不把這天都給你掀翻了!”
林蓁蓁站在原地,看著辦公室的大門一點點的被合上,她不禁笑了起來。
她和陸清,這算什麼關系?
是類似於父女這樣的親人,還是爭搶身體的敵人?
不過,不管怎樣,先前因為趙昀章的那些怒意和恥辱感,這一刻倒是被抹得幹幹淨淨了。
林蓁蓁重新睜開了雙眼。
她還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面前的地上有她剛生氣時砸的杯子碎片,門口,那隻被砸壞的滑鼠,正在那裡躺著。
外面,也是晴空萬裡。
她十指交叉,託著下巴,看著空蕩蕩的沙發茶幾,又想起了陸清的那些話來。
又是一年春至,周長寧在後花園栽的那幾棵桃樹現在應該已經長出了花苞了吧?那,菊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