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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夜色酒吧的二樓, 有一處地方是可以俯視整個舞池的。
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裡面的人卻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
這裡就是孫峰的辦公室。
孫峰陰著臉, 看著下面的情況,主要目光還是放在場中背對背站著的兩個男人身上。
這樣的場景似乎並不陌生,鋼鐵叢林,弱肉強食, 你想冒頭必然要破壞現有的秩序,被人找麻煩,似乎也都是家常便飯。
當年‘磊哥’就是這麼帶著韜子他們, 在那座遙遠的北方城市從一無所有的小混混,到走出去提起名號都知道。當初沒有孫峰,孫峰是後來加入的, 所以每每提到以前,他只能在旁邊欽羨地聽著刀子和韜子描述曾經的威風,一塊兒磚頭拍翻了十幾個人的輝煌戰績。
不是這種威風讓人得意,而是這代表著和‘磊哥’之間的情義不同。是誰說的, 男人的最鐵友情就是一起同過窗、一起嫖過娼、一起站過崗, 一起拼過命。
後加入的他,好像天生和另外三個隔著一道牆, 一道他永遠逾越不過去的牆。他以為這牆要存在一輩子, 誰知道一場事,刀子死了, 韜子進去了, 磊哥‘頓悟’了, 成了建築工,而他成了夜色的老闆。
世事真的很無常啊。
鬍子站在旁邊,他長著一臉的絡腮胡,明明年輕不大,卻像四十往上,‘鬍子’的綽號由此而來。此時他直牙酸地看著下面的一團糟,客人都跑了,砸壞的東西都要換新,這可都是錢!
“峰哥,真不管嗎?”不同於猴子,鬍子做事一向謹慎,認真說是膽小,所以不如猴子得孫峰重用。
“管什麼?那是滾石的人,是彪哥的人,就算我們不怕,但也不要去多餘惹事。這明擺著是個套,虧他主動往裡頭鑽。”
滾石也是家酒吧,而這個他指的是秦磊。孫峰的口氣充滿了嘲諷。
“英雄難過美人關嘛,電視裡不都是這麼演的。”
“先看著吧。”孫峰說。
這句話剛撂下沒多久,孫峰就坐不住了,因為不知道哪個王八犢子報了警。
“都給我蹲下!”
隨著一群警察的闖入,場上局面頓時為之一頓。
有的人已經蹲下來了,有的人還站著。
金魚眼吞了一口血唾沫,堆著笑說:“警察同志,你看我們這也沒幹什麼,別弄得這麼嚴肅。”
“少跟我嬉皮笑臉。小金魚,是不是很久沒請你去所裡坐坐了,所以懷念裡面了?還什麼都沒幹,什麼都沒幹,就成了這樣?!”一個三十多歲的、有點胖的警察,虎著臉說。
金魚眼抱屈:“胡警官,這事真的不賴我們,是他們先動手的。”
“現在不用你說話,給我蹲下!”見金魚眼老老實實蹲下後,胡警官才揚聲問:“誰報的警?”
角落裡,兩個女人拉拉扯扯走出來,其中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女人,正是杜俏。
“警察同志,是我報的警。”
“說說情況。”
杜俏推了推眼鏡說:“是這樣的,今天我跟閨蜜來酒吧玩,這個男的他非禮我,剛好被我男朋友撞見,就打了起來。他們這麼多人打我男朋友和他的朋友,幸虧我男朋友他們練過散打,不然肯定被打慘了。”
練過散打?
胡警官砸了下嘴,怪不得呢!
他們到場後,場上站著的人沒幾個,其中有兩個男人特顯眼,邊上躺了一堆人。
這是小流氓想耍狠,沒想到碰到硬茬子了。
而那邊,看似幹翻了不少人,實際上自己也捱了幾下的秦磊錯愕。他和韜子對看了一眼,散打?好吧,就散打吧。
“那他呢?”胡警官指著一身服務生打扮的韜子,這明擺著是酒吧內部的人。
“他是……”
“他是我男朋友。”朱寧娜站出來說,見胡警官懷疑地看了她一眼,她理直氣壯說:“怎麼?找個當服務生的男朋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