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巽在姚候府裡到處走走看看,竟無一人攔著,見此情形她也就愈發的大膽起來,沿著記憶中的路線。
繞過迴廊,直奔後院而去,如果哪裡沒有改動,應該會有一間佛堂。
眼看著那間被鎖住的院門近在咫尺,容巽還未更進一步,就被突然出現的郭琅喝住。
“宋也。”他說話一向冷冷淡淡,就好像無論什麼都無法撼動他半分,“這不是你該來的。”
容巽略一抿唇,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
郭琅遞給他一塊血跡斑斑的破布,容巽一愣伸手接過,瞪大的眼睛滿是不可置信,這料子她太熟悉了。
這是她自己的衣服料子,這麼多的血,把布料都染紅了,是不是代表自己的身體現在傷的不清?
“你們、你們竟然敢!”容巽紅了眼睛咬牙切齒道,“告訴姚元鋒給我等著,我絕對不會放過去。”
容巽拿著布料出門直奔容國公府,用了生平最大的速度,跑進國公府時,整個人都是汗涔涔的。
氣喘如牛,一把抓住剛剛下朝回來的容橋。手背泛白青筋凸顯,在容橋嫌棄不悅的目光中平複一下。
容巽才道,“去、去淨懸司!”她把那塊布料舉到容橋面前,“我懷疑姚元鋒會對他動刑。”
“家妹身後有容國公府有鎮遠王府,姚元鋒是不要命了才會她動刑。”
容橋扯著她道,“你說這話,是存心想要我誤會什麼,還是別有所求?”
這時又跑進來個府兵,也是氣喘籲籲大汗淋漓的模樣,府兵噗通一聲跪在容橋面前擦擦汗道,“大大大人!他們對郡君用刑了,人正在被送回來剛出淨懸司。”
容橋一愣瞬間反應過來,手攥成拳有點點殷紅落下,竟是用力太大,硬生生把掌心摳破,落下的血跡。
“你去通知國公爺,在派個人把容鶴給我叫回來,然後去鎮遠王府把老王爺請來。”
容橋說話的時候太冷靜,表情分毫未變除了聲調略冷,手掌的血不斷滴落,其他都和平常一樣。
以至於容巽有一瞬的看不清,這個大哥是在乎她的吧?如若不然,手掌不斷滴落血跡又是什麼,可是他又太過冷靜了。
也不知是天生鎮定自若,還是本就無情冷心。
容巽低垂了眼睫以防自己的情緒洩露,沒一會容國公和容鶴都回來了,平日裡風度翩翩的少年將軍此刻有些狼狽,眼裡的紅還沒有褪去,握著刀的手不斷的顫抖。
要是沒有家裡人攔著,估計他會立刻跑去淨懸司,和姚元鋒打起來,容鶴的護短她是深有體會的。
容國公也好不到哪裡去,像個小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朝服更是來不及整理,他已經做好了隨時去金鑾殿告狀的準備。
就連平日裡與她相交不深的元夫人也是淚眼漪漪,愁雲攏眉。
從始至終,只有容橋一人冷靜自若,不哭不笑,頗有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之態,容巽不止一次偷偷拿眼角看他,就是想找出一絲害怕心疼的蛛絲馬跡。
可是讓她失望了,容橋從始至終都是面若冰霜的冷靜。
“你是愛我的吧?”容巽極小聲的呢喃一句,她印象中的大哥雖然冷淡,對她卻極度溫和,好像吧為數不多的溫柔都給了她。
以至於在容國公府的十八年來,只有大哥是她最無憂無慮的避風港,可這一刻,跳出容郡君的身份。
她突然發現,事實並非她所想那樣。
“你說什麼?”容橋蹙眉睨她一眼,頗有兇神惡煞的味道。
“巽兒!!!”